然而,令秋庭桉未曾料及的是——
“既不愿相拥,那便作罢。”
季祈永语毕,颓然跪坐于案几之前,身形似被千斤重担所压,眼中满布疲惫之色。
仿佛世间万般繁华皆已淡去,唯余一身疲惫与无奈。
月余间,他历经风霜,病体未愈,又添新愁,心力交瘁至极。
人生百态,有时竟能被一缕轻风、一根细羽,轻易压垮了脊梁。
他自问所求何其多哉?
不过是年下情深,愿以满腔炽热,换得与心上人朝朝暮暮,将世间美好悉数赠予。
是他的情深似海,让人心生畏惧,避之不及?
还是他的爱意太过卑微,以至于难以启齿,只能默默承受?
他暗自思量,若自己能学得几分世人的冷漠与疏离,是否这一切便不会如此狼狈,如此心痛?
“师父之责,可曾尽矣?”
“若已毕,弟子便告退了。”
季祈永垂首低语,叹息悠长,宛如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无依无靠,随风飘零。
他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孤寂与萧瑟。
秋庭桉见状,心中不由一紧,先前的戏谑之意荡然无存。
他静待片刻,未闻回应,只见季祈永缓缓起身,“永儿告退。”,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心上,让人心生疼惜。
言罢,他欲迈步离去,却被秋庭桉一声断喝所阻:“等一下!”
季祈永身形微滞,终是未停,继续前行。秋庭桉见状,疾步上前,自后环抱住他,下颌轻抵其肩,声音低沉而沙哑:“何故如此倔强?”
季祈永苦笑,一字一顿:“您……果真不解我心?”
字字句句,皆是深情与不解,如同锋利的刀刃,割在心间。
秋庭桉静默片刻,终是轻叹:“我……”
“既知……”
季祈永苦笑,眸中泪光闪烁:
“既知,又为何屡次伤我至此?”
他深知世俗偏见如山,他这份情感难以见容于世。
可未曾想,即便是秋庭桉那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相拥”。
于他而言,已是剥去了所有的温暖与依靠。
秋庭桉闻言,心如刀绞,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与自责:
“我从未有意羞辱于你。”
他欲语还休,终是无言。季祈永亦是沉默,只觉身心俱疲,再无力支撑。
“永儿……”
秋庭桉温柔地唤道,轻抚其肩,将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他伸出双臂,将季祈永紧紧揽入怀中,让其头靠在自己肩头。
“如果累了,就靠着师父休息一会儿吧。”
屋内静谧无声,唯余窗外阳光斑驳,洒落一地金黄。
季祈永在这份久违的温暖中,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轻轻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许是疲惫太久,季祈永竟无声昏睡过去。
“师父……此次,我便宽恕于你。”季祈永梦呓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
秋庭桉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温柔的笑容在唇边绽放。
他轻轻抚摸着季祈永的脸庞,柔声道:“好——”
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