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
三个先行者不满于自己遭遇的不公,不满因地区和出身而产生的差别,愤然起诉了掘墓公司并未平等的录用规则。
虽然他们最终还是渐渐销声匿迹了,新的仍旧不算公平的规则继而出现,但某些事情已经深入了某些人的心,记住的人,不会忘却。
往后的光阴中,许多人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开始关注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公平,并为之奋斗、反思。
虽然直到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彻底扭转,但掘墓人深信,某种根本性的东西,已经被动摇了。
他也是硬着头皮靠着比别人高出许多的成绩进入掘墓公司的,对于此间的大幕,他多少还是看得到一些。
所以,和那三个人一样,他也不满那样的事,年纪越大,便更加不满。
他希望,现在的年轻人们,不再和他自己当年一样,能有比他高尚的梦想,也能有余力追求梦想。
不用去管什么闲言碎语或是莫须有的压力困境,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幸福就好,走自己的路,读自己的书,思考自己的事,过自己的一辈子。
为何要成为掘墓人,对于他自己而言,那时候其他方面的匪夷所思的竞争与不公更加突出,所以他只能选择在这里逃避。
他放弃了理想,倒也过了一份安稳平淡的生活,至少不用再为着虚无的幻想饥寒交迫,受人冷眼。
人越是见识广博,就越是明白自己的无知,越是谦恭和善。所以,掘墓人,很是和善。
在浑浊间,他始终使用自己的观点看待世间,而非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永远保持一份学徒之心,将不该说的蠢话深埋在肚子里。
他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人类最难能可贵之处就是相信希望。
但绕是如此,直至今日,各行各业有形或是无形的,明摆或是隐藏的那些光鲜亮丽的伪善还是大行其道。
一个人的神经紧绷,倒逼全部人心惊胆战,这并非他所想见的景象。
但作为一个人,这种事情也只能看看,想要发出声音,困难重重。
他也在一天一天重复中开始渐渐失声了,却又于无声处一遍遍质问,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似乎有些回音传来,可忽而又惊雷炸响。要是不好好应对的话,耳朵也会被吓聋掉。
恍惚里,耳朵倒还没聋掉,他又感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自己,其间充满了鄙夷和麻木,却竟然又好像要把自己看穿。
难道掘墓人自己也终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模样吗,他有些脊背发凉,心绪里,忽而毛骨悚然,惊涛骇浪。
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脚下的坟里,那个顾客正看着自己。
深深,深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掘墓人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这时候,他自觉心通了,也开窍了。
于是,在一种没来由的坚定里,掘墓人略带嘲讽和不屑地问了一句:
“躺平没有”
“躺平了”,顾客机械般回答。
“是吗,躺平了?那么……再见……”,掘墓人没在说话,而是丢掉了挖土的铲子,转身离去,留下那将死未死的尸体,躺在还不算坟墓的坟墓里。
这一次,不管是否能够传达,他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没有效的神经紧绷就是没有用,没有用就是没有用,损人损己就是没有用,他掘墓人说的,他一直坚信的,不会改变。
不合理的就是不合理,披上尽善尽美的外衣,还是该死的不合理。
掘墓人回想了自己的这一生,才终于恍然大悟。
他哪里是做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他是活在了别人编织的迷梦里,他从一开始就被骗了,他也根本就一直在泥土里,一直在做无谓的竞争,大家都在泥土里,只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