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钢铁丛林闪亮着十色的灯红酒绿,即使是在供人睡眠的晚间,社会机器仍在有条不紊的运转。这座随性而又喧嚣的城市,好像永远也不会入眠。
就连阴暗角落里不为人知的垃圾桶中,也有着不断传出的异动声响。不过,光照不到的地方,通常人们并不会去关注。
林末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时,已经是午夜。他什么也不做,就直奔卧室,准备酣然入睡。
这些天来,他每夜都在加班。公司里的其他人大都欺负他老实,总喜欢把繁杂的事情推给林末去做,不管那是不是应该他做。
林末不善于拒绝,上司也将他当做办事工具,因此他成了公司中干事情最多的那一号人,但却并未得到更多的工资或奖金。
每天排满的工作量并不能让林末感觉充实,他只是觉得疲惫,而又无可奈何,好像要在这样机械的生活中逐渐变得麻木。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纵然小时候也和大家一样有过成为英雄或是做一番大事的梦想,可现在他只能在屋檐下低头,这就是逃不开的现实。
二十八岁,仍旧是单身,每天拼了命地工作,收入却没有几分,上班还挤公交,房子也是租的,碌碌无为的生活似乎看不到一点儿的希望。
毕竟,光凭自己,根本就买不起现在的房子,就算有幸能买,那也只是将一生绑在贷款上。所以,林末索性就这么过活,混一天,是一天。
他偶尔也有过短暂性的壮志凌云,可每次坚持不过三天,又迎来长期性的混吃等死,这也并非他独一档的特权,而是大多数人的现状。
林末现在也不去想这些,父母在老家过得很好,也不催促他结婚什么的,只要他自己觉得幸福就好。所以他也只用管自己的生活,不用操心更多。
隔壁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些异常,但眼睛已经闭上就不想睁开的林末无心去在意那与自己无关的事。
他沉沉地睡去了,以至于全身上下只脱了鞋子,袜子和衣服没脱,被子也没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起了鼾声。
……
林末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而这座城市空空荡荡,彻底沦为了鬼城。
他走在街道上,看到有一只老鼠从角落里大摇大摆出来,朝着他看了看,随后又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蓦然,四周又传来了叫喊声,有人在大声惨叫,好像痛苦异常。然而,林末四下张望,周遭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不见半个人影。
正在疑惑之间,眼中的世界化为苍白,现实的声音突破界限,到了林末脑海里。他睁开了眼睛,惨叫声从隔壁传来,惊悚而凄厉。
此时还是一片漆黑,林末赶紧打开灯,又看了手机,时间是凌晨三点多。这一觉他并没有睡多久,就这么醒了过来。
尽管心中不情愿,可是隔壁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他必须去看一看,这样的情况很可能人命关天,不能懈怠。
他穿了鞋子就开门出去,到了公寓的走廊里,站到隔壁那户的门前。惨不忍睹的叫声有些弱了,可让人听着更加瘆得慌,犹如厉鬼的哀鸣。
这间房内住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虽然跟林末是邻居,但基本没什么交集。林末只是偶尔看见她带着不同的男子到家里,除外再无其他。
林末的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他知道那女孩估计遇到凶多吉少的事了,兴许是她带回的男人正在行凶。
时间紧迫,他很快反应过来就开始踹门。从他听到不绝的惨叫到出门再踹开邻居的房门,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然而,当他踢开房门的瞬间,房里女孩的惨叫声已经没了,眼前也是漆黑一片。只有无数如同老鼠夜行的动静和像是撕咬的声响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