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莫名的异动将林冲拉回了现实,一场大梦,从此刻起,该慢慢清醒了。
因为柴大官人的信件,林冲发配来此沧州城倒也还没吃多少苦头,只是几经波折分来看守这草料场罢了。
虽然天寒地冻的,但是比起其他囚犯,也算是生活优渥了,毕竟其他人,在这里可不被当人,他林冲勉强还留着为人的尊严。
因为大雪压塌了住处,他不得已来此山神庙栖身,此刻,外面有些响动,他便慢慢靠近,要听个明白。
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越靠近便越清楚了,那是三个人的谈话。
这三人,光是听声音,林冲便皆是知晓,一个是牢城管营,一个是高俅手下走狗富安,还有一人让林冲直气得口干舌燥,那是他的好友陆谦。
他躲在暗处里,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的地方,静静蛰伏着,听完了这三人的对话,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味忍让,不惜心甘情愿发配沧州。可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自己的命,手段辛辣狠毒,令人汗颜。
这一刻,林冲不禁嘲笑起自己从前的想法,还想着能够回去京城,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今日,既然已经将一切听得真真切切,那就从此绝了这念想吧。他将彻底和过去一刀两段,那个怀揣着儿时梦想的林冲,从现在起,再也不复存在了。
林冲怒急攻心,心里已经痛斥了一万遍,这世道,他彻底受够了。他的头脑浑然清醒,原来自己的命一直不属于别人,从来都握在自己手上。
他一身的本领,从今往后,该为自己施展了。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话。就是世人不去嘲笑,他林冲自己,也禁不住发笑了。
陆谦、富安、牢城管营三人确信林冲已死,谈话完毕,喜笑颜开。又望了一眼草料场的大火,确定万无一失,就算林冲侥幸在大火中活下来,烧了草料场也是个死罪。
如此一来,林冲在这个计谋中,横竖都是一个死,断然不会有任何生存的可能。而他们,就等着回到京城,复命领赏就行了。
三人正欲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巨响,吓了他们一跳,回转过头去,只见林冲一脚踢飞了山神庙的庙门,满脸阴狠像个杀神。
林冲看着他们,想怒骂出些粗话,却又气得说不出来话语。
陆谦见状,不由得心中大惊,绝无可能出现纰漏的计划,没有成功。林冲此时正在此处站着,那么他们的谈话,估计也都被听了。他想着,又一看,富安已经跑了。
林冲哪里能放过任何一人,盛怒之下,飞掷出手中长枪,一枪插在富安后背,一直贯穿到胸前。富安猛然吐了一口血,就倒在雪地里,死了。
陆谦见状,知道跑也没用了,将手放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刀上。林冲杀完富安,三两步过去捡回长枪,又盯着他们,带着杀意过来了。
牢城管营鱼死网破,提刀上前,林冲一枪从他喉咙捅进,又从后方颈部出来。就是如此,还是没能消了林冲万分之一的火气。
陆谦愣在原地,手放在刀把上,还未出鞘,心中惧怕不已。
“你我自幼相交,怎能忍心害我!”,林冲红着眼睛朝着陆谦大吼。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陆谦只是说了这句,便再无他话。
林冲大怒:“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得不反。早已经没了退路,我林冲誓与你们这些混蛋不死不休”
他说出这话,已经作出了决断,要把过去抛到九霄云外。在外表上他还是林冲,可在灵魂上,他已经脱胎换骨。
他割舍了自己那本不该有的奢望,自此今后,按着自己的本意行事,再不拘泥于什么官场、朝廷。
陆谦听林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