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豹撞击,本来就有点点血星的布条晕染大片血花!
冷汗冒充银卯的额头,他咬紧牙关,没有喊痛。
他脚下使出全部力气立稳,手上再收紧,手臂也跟着发力。
不要……不要……
在痛苦中,雪豹脑海里浮现出猛兽洞里各种野兽扑来的场面,一遍遍揭开他的伤口。
血腥味刺激他的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放开我!放开我!
杀了你!
雪豹突破银卯钳制扑过去,利爪再抓开银卯的皮肉!
看到这一幕,昙露目眦欲裂,一拳握紧。
她主动叫了雪妲娃:“雪妲娃。”
“冕下。”
雪妲娃原本得意的脸在看到昙露的阴寒侧脸时停住。
——“现在向你信仰的神祈祷。”
昙露手上是凌厉的神光:“祈祷月兔能活着下台。”
“我会信守承诺,让雪豹成为国后,但……他也可以没有让妻主心烦的母亲,你觉得是吗?”
娲玄笑道:“朕觉得可以,但给个理由。”
“理由多的是啊……死人的理由也可以很多,你觉得是不是呢?”
昙露冷瞥一眼雪妲娃。
她是认真的。
她从未那么认真地想杀一个人。
只是昙露一个眼神,雪妲娃陡然气力被抽走,瘫在椅子上。
“冕下……”
雪妲娃转头,想找借口先离开,却迎上惩戒骑士交叠阻拦的利矛。
昙露死神般的声音飘来——“别分神呐,继续看。”
没有神力,没有枷锁。
雪妲娃却无法从椅子上离开。
她再看向斗场,第一次期待那只月兔能活下来。
可雪豹被勒住脖子,横冲直撞,竟直接把银卯撞到一边去!
银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竟不像上次很快就起来。
信众席上心惊一片:
“定光神官怎么了?”
“是……死了吗?”
“呸呸呸!别乱说!”
“可……他不动了……”
好消息,雪豹在挣脱布绳,没时间去顾及银卯。
坏消息,银卯确实没有力气再起身了。
他眼神恍惚,思绪也飘远了。
被撞的伤口崩裂开,内脏估计也出血了,肋骨骨折,失血过多,体温降低,应该先……
啊,现在是在斗场,不是在医务室。
他要和这个雪豹死斗,换取冕下能安心的……
“可是,真的值得这样做吗?”
年幼的银卯蓦然登场,冰冷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银卯。
“为了她,命丢了,值得吗?”
“再说,你总是冕下冕下地叫,她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为了一个无名的女人,当猛兽的口粮?”
年幼的银卯声声逼问:“你死了,雪豹登上国后的位置,原来月神殿的人怎么办?母亲,父亲和阿契霓该如何自处?真是不负责任!”
银卯拳头捏紧,低头不说话。
他承认,他内心里有部分确实泄气了。
——干嘛这么拼命呢?为了冕下?
冕下……是谁呢?
把头发梳成花苞苞的小女孩蹲在银卯前。
和快要模糊的回忆不同,这一回,她声音很清晰——“兔兔,我是昙露,你肚子饿了吗?你等等哦。”
抚摸在银卯头上的又是日渐成熟的少女的手:
“我的焰星,你怎么能忘记了呢?我是昙露。”
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