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遍身抓痕,摇摇晃晃地起身,那双眼睛里不再脉脉温情,是质问和哀求:
“为什么您不阻止?”
“为什么您不直接杀了雪妲娃?”
“我的生命对您而言不值一提,您将我的身心尽情咀嚼以后,就把我当做残渣扬了吗?您为何要这么对我!”
那泣血的冤魂声声诘问:
“我这样地爱您,您却这么回报我吗?怪不得,您的家人会讨厌您!”
‘昙露’讥讽地注视昙露:
“胆小鬼!”
昙露有瞬间脱力,要往后倒下,被熟悉的温度拥入怀里:
“冕下?您还好吗?”
红色的眼睛里是昙露熟悉的关怀和焦急。
面对真人,那个冤魂赝品无声消失。
“银卯……我做错了吗?”
银卯抱住微微颤抖的昙露:
“这是我的选择,冕下,您不能将其视为您的错误。如果谁一定要降罪,那么我才是首罪。”
“我们约好了要同行的,冕下。您是小丑,我就是在您身边抛球的兔子,您是国妃,那我就是为您执灯的月兔。”
昙露抓住银卯的衣摆:
“那我……是昙露呢?”
“那我就是爱着您的银卯了。”
银卯的声音从来这样温柔而坚定。
是啊。
就是这样的声音。
就是这样的笑容。
每每看见,昙露都觉得她是被爱着的。
她不是昙家的活死人小姐,更不是昙家不起眼的灰尘。
是有兔子陪伴的小丑,是有月兔在前方点灯的国妃。
——她是银卯爱着的,献上永远同行誓言的昙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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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众瞩目的丰月祭可要到来,她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月神化身的国妃,怎么能软弱地在这里哭泣,被旧日梦魇侵扰呢?!
“唉。”
“你要和冕下腻腻歪歪到什么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心情?”
未曦雪的声音好像在酸水里泡过。
昙露从银卯的怀抱里钻出来,看清楚未曦雪的样貌:“芜湖,猫头鹰,你很贵气嘛!”
“哼╯^╰,反正再贵气您也不上心。”
未曦雪没好气地挥挥袖子,一片华光。
今天是大日子,诸位神官包括银卯,都带着闪闪发亮,代表月神的玉石和白水晶、珍珠,基底统一都是银质,还是银矿中稀少的秘银。
而用着寒淡青光的月光石首饰,是每个人单独一件的。
银卯是耳坠。
未曦雪是黑色蕾丝眼罩。
双子是编入发绳的宝石坠,其中哥哥乌钵室利在左边,弟弟芬礼室利在右边。
他们也向昙露问好:“冕下,您一定会顺利完成的。”
“……”
昙露看到雪芳池是箍住喉结的银项圈坠子。
雪芳池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外围,昙露与他视线相碰,他躲闪开,往后退,鞠躬行礼。
昙露也没有再向他看第二眼。
坦白说,雪芳池很像昙露小时候的自己。
所以昙露会在意他,和他说自己人生黑历史。
但,雪芳池不是她。
昙露也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因为她是国妃,是君主。
君主有资格考量留在自己身边的臣属!
“出发吧。”
……
水汽萦绕的月神殿内,昙露褪去衣衫,进入温泉池水。
银色香炉飘出香烟萦绕,颂歌与乐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