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在苍州的苏老夫人突然回来了。容氏听闻这个消息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账本,命人知会苏云照,便往老夫人的福寿堂去了。
容氏到时,苏老夫人的身边的嬷嬷正带着人打扫屋子,只听她说道:“和春院那位也真是的,也不派人时时打扫福寿堂。”
她身旁的一个丫鬟谄媚道:“她到底是个外人,比不得二爷一家,时时打扫老夫人在他们那儿的住所。”
那婆子听罢,哼笑一声,“说得也是,这外人终究是外人!”
容氏一行人早听惯了这些,刚开始还会争几句,如今已经不想争这些了。只听李嬷嬷喝道:“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丫头给我赶出侯府!”
李嬷嬷冷不丁地开口,吓得福寿堂的人浑身一哆嗦,见容氏一行人在门口,一些小丫鬟很是害怕,立马行礼。
苏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却上前一步,略过容氏,对李嬷嬷说道:“老姐姐,您可别生气啊!左右不过是个小丫鬟,这嘴巴正是爱犯贱的时候,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李嬷嬷冷哼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小丫头嘴里不干净,不教训一二,日后可别给主家招祸。朱婆子,我知道福寿堂的都心善,可你也不能如此纵容她吧!”李嬷嬷说话间,不经意地看向自己的干女儿桃月。
桃月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见朱嬷嬷要发怒,便急忙说道:“嬷嬷,虽说这朱嬷嬷比你大上一轮,可你也不能喊她婆子啊。”
“哦?原来白嬷嬷只比我大一轮啊!罪过罪过,我这张嘴啊该打、该打。”李嬷嬷说着很是随意地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嘴。
朱嬷嬷张嘴要说什么,容氏适时开口:“好了,在这福寿堂争这些做什么?”容氏说着看向朱嬷嬷,又说道:“这该罚的人可得好好罚,别叫她日后到老夫人跟前去,惹老夫人烦。”
朱嬷嬷碍于容氏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有些不服气地应了下来。
容氏这才一甩衣袖,知道苏老夫人不在堂中,便带着人向她的屋里去了。
她刚掀开帘子步入内室,一个茶杯便向她砸来,容氏很是从容地躲开,并行礼道:“老夫人。”
苏老夫人见身边的小孙女似乎被自己刚刚扔茶杯的行为给吓到了,便将人搂进怀里,哄道:“小露儿不怕。”
容氏这时才将视线转向那位只在苏而夫人白氏书信中见过的苏云露,虽然才十四岁,可容貌已显倾城之姿,比之她姨娘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苏云露虽被苏老夫人揽在怀里,可眼睛却偷偷地打量这位大伯母,见容氏也朝自己看来,连忙收回了视线。
一时间,堂中气氛很是怪异,苏老夫人只一心哄着苏云露,任由容氏站着。
这时一个女子出现在帘外,一举一动都是旁人常说的是世家贵女的风范,应该是祖母常念着的堂姐,苏云露如此想着,心中便有些紧张。
她紧紧盯着帘外人,帘外的人似乎察觉到屋内的气氛,只见她走到帘前,却不着急进来,而是先是把那身雪白的大氅脱下交给身边的侍女,她身后那个嬷嬷见状又立马上前为她掀开帘子,那人这才走了进来,正是苏云照。
苏云露在看清苏云照的脸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又摸摸自己的脸,所幸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没被这位堂姐比下去。
苏云照可不知她在想什么,方才在外面时,她便觉得不对劲。如今一踏入内室,便看见了容氏脚边破碎的茶杯以及已经不冒热气的茶水,她心中一惊,没想到祖母和母亲之间已经是这种地步了。
她稳了稳心神,行礼道:“见过祖母。”又对容氏喊道:“母亲。”她话罢,又拉着容氏坐下,而后笑道:“祖母回京怎么也不来信说一声,我们也好去城门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