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那帮庸医强多了。”“咱们日后也安心不少。”我觉得自己一身冰凉,麻木的跟在两位夫人身边。幸好前面这一段石子甬道比较窄滑,各人皆在注意脚下,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方才慢慢感觉到手心已经是一片冷汗。
刚出园便有管家娘子前来请用膳,餐桌上我勉强吃了几筷子,就听到有丫鬟来报:“少夫人喝了药下去才半个时辰就觉得心里清爽,想吃些米糕。”姜夫人忙叫人送去,谢夫人也宽慰起来:“多少天了才主动想吃些东西,看来这病是没有大碍。”众人这一餐吃的轻松愉悦,姜夫人对我说:“过些日子我便进宫跟太后请安道谢,这罗天大醮果然是祈福的好日子,难为戚道长了。”我接着话头:“可未必有人愿意看到少夫人痊愈。”我便将那日栗妃来给太后请安的一席话说给大家,姜谢两位夫人面上便有些不悦,谢夫人举杯喝了一口说:“不过是些见不得台面的阴微想法。”姜夫人接过话头:“就是怕咱们跟太后亲近些。”京里的这一等贵妇们对各府人脉心里是清楚的很。
用过饭后我和戚诚冲便告辞,“贵府少夫人的病,我隔一日便来一趟。”谢夫人大喜:“那后日也今天这个时辰我派马车来接道长。”姜夫人更是满心感激。我们仍坐了姜夫人的车回虚云观。
我回到房间才觉得自己一身微颤,扶着椅子坐下的手掌似在发抖,强忍了那么久我再也不用装作镇静了,心头五味乱成一片,耳中噪音乱鸣,我撑着额头又觉得额头发烫,顺着摸下来又觉得鼻尖冰凉。即便是经过白云观那一场生死争斗也没有此刻这般凌乱。
喜珠站在我身边沉默了半晌,见我终于呼吸匀净方才开口:“今日夫人们这么说,阿欣你不如直接去跟沈将军证实,省得搁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没人处聊私话的时候她便是叫我阿欣,我也视她如姐妹,凡事都不避她。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咱们这就走,你去让庐阳备车。”
从虚云观到沈府书院这一路上我觉得那么不真实,整个人如同在云中缥缈。突然马车停了,喜珠掀开车帘说:“大人到了。”我如同踩着棉花一般下了车还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门口的侍卫忙进去通报,喜珠扶着我站在进门的廊下。我看到他从正中间书房出来,仍然是那袭家常白衣,我却觉得那么刺眼,他上前来唤了我一声:“阿欣。”我见他双目微红,眼底又很是起了黑眼圈,不过两三日未见看着他却非常劳累。我觉得我好像在笑着问他:“听说将军要大喜了。”我竟然还分心看到有侍卫将喜珠请到厢房中去了,书院的大门也关上了。
他一句话不说,只是牢牢的看着我,好似我要消失一般,我继续苦涩地问道:“我应该恭喜将军吗?”他闭了闭眼,喉咙处很艰难的动了动,“平池公主和亲,乃国之大事,没有办法更改。”我终于领会到了杀伐疆场之人的硬和冷,没有感情没有温度,我真是感觉到我这个肉身如同撞在嶙峋的石头上一般疼痛起来。“好,好,将军大义凛然,下官祝你福寿安康,子孙万代。”
从此烟雨落皇城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