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朱院士自己亲身去“实践”真气理论,用科学术语来“钻研”科学与佛学、意识之间的关系,会想当然地认为朱院士真的是在搞科研,即使结论可能有问题,但做法是说得通的。比如点赞颇多的一个网友跟帖是这么说的,“他如果以科学系统的方式去研究真气,证实真气不存在也算科研成果。那如果证实了人体内存在脉络之说那不也是大功一件。研究怎样的课题没什么好笑的,关键看他怎么论证。”
朱清时院士的这套理论,用了很多类似“麦克斯韦妖”之类的科学术语。
但朱院士果真是以科学的方式在进行研究吗?这点令人怀疑。
例如,朱院士宣称真气可以产生强烈的生理感受,会让“身体轻安”、“感官敏锐”、“智力明显提高”,他还明确说这不是心理作用。
身为一名科学家,朱院士按道理应当深刻地意识到,此次所涉及的研究领域已然远远超越了当下医学界以及生理学界现有的认知范畴,其突破性之大甚至堪称具有颠覆性意义。然而,依据科学界一贯遵循的常规准则来看,任何超乎寻常的论断都必须要有极为坚实有力的证据来予以支撑才行。可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朱院士不仅未能提供出哪怕一丝一毫能够佐证其观点的实质性证据,而且对于为何他的主张会与业内普遍认同的理念存在如此巨大差异这个关键问题也是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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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糟糕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将自己所谓的“科研成果”递交给同行业的专家学者们进行评审和讨论的打算。相反,他只是采用了一种几乎与那些云游四方的道士毫无二致的方式,将自身的发现以所谓亲历者亲口叙述的形式呈现给大众,并煞有介事地佐以大量看似高深莫测的科学术语,再加上一些杂乱无章、东拼西凑而来的案例以及似是而非的数据,企图以此来蒙混过关并让人们对他的言论深信不疑。
然而,这并不是搞科学研究的方法。
科研的正确做法应该是怎样的呢?这里不妨引用知乎网友“李简”的说法,“科学理论不认资历,只认逻辑自洽、可证伪性、可重复性、可预期性。逻辑自洽,即理论体系中可以存在未知的盲点,但不应该存在前后不一致的矛盾。可证伪性,即逻辑上允许‘反例一旦出现并被验证,就可以推翻该理论’这种情况。可重复性,即根据该理论、相关计算、实验得到的规律,不应当随时间和空间位置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可预期性,即根据该理论可以提出对未知现象的预期,并观察到这一预期现象确实存在。”
而朱院士的这套理论,不论是他微博上发表的文章,还是讲座中展示的PPT,都不符合真正的搞科研理论的方式。
而朱院士谈论“真气”和“量子佛学”的做法,更像是中山大学教授李淼此前在批评其“量子意识说”时指出的那样,“我们这个时代非常奇怪。当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时,越来越多的人依赖科技带来的各种便利,因此科学的话语权越来越大,使得一些人将科学看成一种万能的工具。另一方面,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以及随之而来的压力,驱使一部分人到宗教那里寻找精神依靠。科学话语权霸主的地位,让某些宗教人士以及偏好宗教的人到科学这里寻找‘依据’。”
其实,近百年前鲁迅在《科学与鬼话》中就谈过这种现象,“现在有一班好讲鬼话的人,最恨科学,因为科学能教道理明白,能教人思路清楚,不许鬼混,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讲鬼话的人的对头。于是讲鬼话的人,便须想一个方法排除他。其中最巧妙的是捣乱。先把科学东扯西拉,羼进鬼话,弄得是非不明,连科学也带了妖气......”
针对朱清时在某中医学院做的演讲,儒学和佛学泰斗李申教授则在给我“怀疑探索者”的邮件中,指出了朱清时的一些具体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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