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齐安确实是失落，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没事，只是想家了。”

“这倒怪了，这么一个大男人也会想家，至少我出门可从来没想过家。在这里各种规矩让人烦死啦。”

“我倒喜欢有个让人烦的家。”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话语，素芊芊也不多想，直接来一句：“搞不懂，既然烦，还为什么要想，自找不痛快吗？”

楚齐安没有作答，他知道有些情绪，有些情感说不清楚的。

人世的悲观并不相通，有多少人能够感同身受？他很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从不与人说心事，哪怕再要好的朋友。

自己痛得死去活来又如何，听者最多只能给几句轻描淡写的宽慰，有时候反而更会刺伤自己。

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当个故事听听热闹，然后在心里嘲笑你愚蠢、无知和活该。

“你该不会是孤儿吧！”芊芊姑娘看他突然变得那么沉闷，临时决定逗他一逗，于是冒出这么天马行空的一句。

楚齐安心头一震，呼吸急促了一下，又连忙平稳气息。

风轻云淡道：“怎么可能，胡说什么。”他掩饰地滴水不漏，可那点细微处的变化，让芊芊姑娘有了几分确定。

芊芊姑娘平素在清符镇是一副高高在上且刁蛮任性的样子。一旦有人得罪自己，恨不得要当场打杀了。

修行界最本质的规矩，只有一条，那便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

楚齐安曾经想在人界极力扭转这种态势，后来发现几乎没有任何成效。

在这逆世界，他们自称为铭符世界，这条规矩更明显。

死在素芊芊手上的人，最多暗地里悄悄咒骂几声，他们连去找执事殿长老告状的胆量都没有。

因为那位首席大长老实力深不可测，纵然是其他长老的后世子孙折在素芊芊手上，他们也会选择息事宁人。

清符镇里尚且如此，之外就更不用说了，寻常个市井百姓，乡野村夫，在修行者眼里，在符师眼里则比蝼蚁强不了多少。

与是否慈悲无关，谁走路急了不踩死几只蚂蚁，难道还要去磕头认错？

这里人命比纸薄！

“清符镇以正道铭符！”尚且被认为有惺惺作态之嫌，其他城镇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这么一个风评极其不好的疯丫头，却心细如针，敏锐地捕捉到了楚齐安一闪而逝的神色异常。

楚齐安心道：“她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阴符九遁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