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钱明的嘴中倒去。
钱明却将头摆到一边,似乎并不愿意。
“我不喝。”
楚月的表情顿了顿,却不显得意外。
“你们带着我走不出去的。”
“一开始是钱亮,后来是周天乐,再后来是潜艇上那群人,最后是你们,我已经不知道走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了……”
“我有些累了,就到这里吧。”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用我的尸体。”
他这样说着,彻底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在安睡前朝我们道了声晚安。
我们沉默着,没有再劝什么。
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
在此刻倒下,或许还可以少一些痛苦。
楚月将他背包中的毯子铺在地上,以便他躺的能够舒服一些。
他闭着眼睛,静静躺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则在沉默中解决了一餐。
这是寡淡无味的一餐,没有油盐,佐料只有伙伴临死前的悲伤,但这佐料似乎让这些肉块变得更加难以下咽。
楚月吃得很艰难,每咽下一口,她都要紧紧咬住牙关,哪怕反胃也要用嘴捂住,担心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临走的时候,我问他:
“需要帮忙吗?”
也许比起冻死饿死,还是死于一发子弹更加地痛快。
他艰难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苦笑道:
“不用……”
“让我再听听风声,看看雪景吧,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南极呢。”
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继续阅读
楚月紧咬着嘴唇,没有说什么。
等到我们离开了很远,钱明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风雪中。
楚月忽然开始抽噎起来,紧接着开始大哭。
明明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却像个小孩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她和钱明虽然不对付,但到底也是陪伴许久的队友,感情自然比我们深得多。
强烈的悲伤让她开始干呕,可她仍然记得用手将嘴捂住。
我示意路雪放慢了速度。
于是我们走得很慢。
雪下个不停,南极的雪好像没有尽头,这里看不见企鹅,也没有美丽的极光,只有一片昏黑的天空,还有风穿梭在冰川的间隙中,那种来自远古的哀鸣仿佛一种葬礼用的安魂曲。
接下来的时间会很难熬吧。
我这样想着,静静地听着楚月的哭声。
白沙和路雪则走在我的身后。
我忽然心血来潮地从背包里掏出那个信号接收器。
我将所有能够接受的波频依次调过,可回答我的终究只有一片嘈杂的电磁噪声。
跟我们一起来的核潜艇有整整十二艘。
如果不是全部沉没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其中的一艘让他们载着我们返航,或许……这边也有战争中的幸存者也说不定。
可冰雪阻隔,信号干扰也比想象的要强。
在这片冰雪茫茫的南极大陆,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们在哪儿。
在末日中漫步,直到世界尽头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