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这份细心,全是你外祖吩咐了,我就是照着做。”纪月怡一边说一边瞄着顾非晚的脸色。
顾非晚其实对纪月怡并没有不满,相反,她一直记着那晚,纪月怡挡在泉阳阁门口的背影,
那是一个母亲,能为儿女做的勇事!
是致自己生死度外的事!
可是,纪月怡话里话外总是提起盛秉文,这让顾非晚不太想热络的聊下去,
毕竟,要她原谅盛秉文,顾非晚是不愿的,
可盛秉文是长辈,对宁维舟有恩,顾非晚就算再不满,总不好时时宣之于口,
这些充满了怨怼的话,顾非晚不愿意多说,纪月怡想必也不会喜欢听。
“大舅妈,您来看我和孩子们,我就很高兴了,怎么还能让您破费呢?”这样的场面话,顾非晚信手拈来。
纪月怡闻言,神色果然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撑起笑脸:
“两个孩子天真可爱,我和你外祖再疼都不过分,家里有什么宝贝,自然都想掏给他们!”
说完这句,见顾非晚没有马上搭话,纪月怡只好又继续说:
“听说你和小舟过两日要走,我和你外祖想着,是不是咱们一家人聚一块吃个团圆饭?你外祖还没见着过两个孩子,让他见见,说不定一高兴,病都好了!”
“哼!”青霜冷哼一声:“咱们两位小主子,那是多尊贵的人?居然被你们当做药引子治病?刚才还说怕过了病气,怎么?那宅子是有大佛镇着?咱们榴园不如那边吉祥?”
纪月怡也是做惯了主子的,如今被一个丫鬟毫不留脸面的一顿夹枪带棒,立时脸色青白交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纪月怡心里委屈的很,嗓子里梗了一团棉花,再说话就有了浓浓的鼻音。
“青霜,你去重新沏壶茶来,我喝不惯这花茶的香味。”顾非晚吩咐了一声,
青霜朝纪月怡一甩脸,又是重重哼了一声,才跑了出去。
“大舅妈别见怪,这丫头自小跟着我,与我姐妹一般,惯得有些没规矩,您别和她一般见识。”顾非晚说的很是漫不经心。
纪月怡心头发苦,她何尝不知道青霜说,怕就是顾非晚的心里话!
盛秉文这次做的事,确实大不妥当!
若她当时在家,就不会让刘碧颜进门!
可错事已铸下,幸好也没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再者,宁维舟不也替顾非晚报了仇了么?
刘碧颜的下场有多凄惨,是多少双眼睛看着的!
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一门心思以为嫁的是当朝大将军,可没想到,从一开始跟的人就是个冒牌货!
那日,宁维舟对盛秉文的冷言冷语,听得纪月怡心头直冒寒意!
从前多天真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了冷面阎罗,连从小带大他的长辈都敢如此……如此作贱!
是的,纪月怡心中是有些不平。
不说宁维舟在盛家时,他们有多么照顾他,就说这次宁维舟回江南,又是给银子,又是置办宅子,
知道盛秉文身体不好,受不得吵闹,就把宅子置办在了湖边,风景秀丽不说,那真是既清净又不冷清,
不管是谁,都能看出宁维舟的对外祖的重视!
可不过就是为了个女子,怎么就能闹到这份上?
就算要护着孕中的妻子,那也不能全然不顾长辈啊!
现下,顾非晚面容红润坐在这里,倒是盛秉文虽然身体好了许多,但每日长吁短叹,精神不济,
唐家公子说,若是长此以往,他的药也是不管用的!
纪月怡把盛秉文当亲生父亲一样看待,听了这话怎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