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光都懒得骂儿子了。
这么偏僻的地方,外地客商怎么可能知晓?
“这马粪还新鲜,足见此人,过去不远。”
刘仁恭说着拍掉手上的马粪,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派出去探查的细作这时候回来了。
在上方山主峰背后,有数百匹军马。看那标志,居然是梁军。
刘守光勃然大怒。
“朕就说,援助大燕的梁军去哪里了,谁曾想他们居然跑到上方山来了!”
刘仁恭沉吟一下。
“恐怕不是援兵啊。”
刘守光真不明白了。
“梁军,当然是朕的援兵啊?”
刘仁恭一句话就让刘守光无言以对。
“若是援助你的,为何来了上方山?方向都不对!而且若是援军,该当有成千上万兵马,几百马军,济得甚事?”
刘守光也说不上来了。
“孙鹤,你去打听一下,这些梁军,究竟来此作甚?”
刘仁恭赶紧拦阻。
“哎呦逆子,你是要孙大夫去送死吗?”
刘守光真不明白了。
“朕总要搞清楚这支梁军意欲何为啊?不派人去打探,朕知道他们的意图?怎么又变成朕要孙大夫去送死了?”
刘仁恭真是火了。
“还朕朕朕的,你就是个‘狗脚朕’!做了个糊涂天子,到如今郡县皆无,大军丧尽,还一口一个朕,你也不嫌寒碜?一个锦绣江山,叫你闹得只剩下这几百残兵,你还不停地自称为朕,就问你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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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光也真有些惭愧了,只好咕哝一句。
“这不都习惯了嘛。”
刘仁恭倒是也不想太伤皇帝的面子,也就不再责骂,只是自己猜测。
“这队梁军,果然来的蹊跷。藏身在四方山,意欲何为呢?他也不可能料到我父子要前来此地啊。若说要伏击晋军,晋军根本不会来此,那就更说不通了。”
刘守光不耐烦了。
“干脆,冲过去找到梁兵,问个清楚。”
“若找不到呢?”
刘守光狡诈一笑:“若寻不到梁兵,我们抢了马便跑。离开幽州全凭两只脚行路到此,多亏阿耶走来。”
刘仁恭看看刘守光,摇摇头。
“应该是陛下走不动了吧。看你年纪轻轻,如此惫懒。”
刘守光又问:“朕说抢马,太上皇如何说?”
刘仁恭摇头。
“你也不想想,他们为何将马匹放在山后?必然去了马匹走不了的地方,也就是山高林密之处,或者就是深涧峭壁。问题就在于,梁兵去这种险峻无人之地,意欲何为?”
刘守光嘟囔着。
“这梁兵都统也是个糊涂的,来这么险峻的地方,又没有宝,来了何用?”
刘仁恭猛然一愣。
“你说有宝?”
刘守光呆了一下,赶紧辩白。
“我说的是‘又没有宝’。”
刘仁恭长长叹了口气。
“儿啊,你这一个牢骚,倒是叫为父想起幽州故老,有个传说,说太古医神,名曰医巫,医术通神,在闾山采药治病救人,所获诊费何止千万。却被他都藏于山中。”
刘守光笑了。
“阿耶,藏在医巫闾山,那离咱们这儿还远着呢。”
刘仁恭摇摇头。
“传说也只是说藏于山中,焉知不是上方山?若上方山无宝贝,梁兵藏到山上,所为何来?”
父子俩的争论很快停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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