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球之后,朱友裕球杖不离球,带球疾进,忽然李存勖仗着天马速度快,竟然超过朱友裕,反而断了马球,带球过去后一骑绝尘,将球打入。
这一来不但梁朋这边目瞪口呆,连晋朋那边都惊奇不已。今日的前两筹,头筹是朱友裕胜之不武,第二筹却是李九娘还了他一个偷袭成功,唯有现在李存勖的这一次进球,那是实实在在地断了朱友裕的马球,之后全凭天马的惊人速度把球打进!
周德威那俊秀的五官都扭曲了,失声大叫:
“三郎,骏马,好球!”
朱友裕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度,策马飞奔,面目狰狞,直接向李存勖冲撞过来,李存勖一时目瞪口呆,竟然没有来不及纵马避开,眼见两匹马即将撞在一起,却只见菊花豹快捷无伦地向前冲了几步就凌空飞起!
眼见一匹飞马扑来,朱友裕的黄骠马竟然被吓得摔倒在地,这就苦了朱友裕,还没来得及动作,已经被菊花豹撞出丈余,跌倒在地,这时候菊花豹连人带马落地,却正好重重踏在朱友裕的胸腹部位,之后才离开。
马球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朱友裕,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和鼻孔里都有乌血溢出。
王四惊呼着“郎君、郎君”扑了过去,落雁都的军士们也一拥而上。
李九娘连忙用马球杖打了李存勖一下,瞪他一眼:
“你还不快逃?”
李存勖已经吓得没了主意,周德威连忙带着他,在几十个晋军保护下,匆匆离开马球场,连向官家辞别都省掉了。
王四满腔悲愤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李存勖一行离开马球场,焦急大喊:
“捉住李三郎!他是杀人凶犯!”
今天这场马球赛,绝对是昭宗看过的最惊险最曲折的马球赛了,但是竟然闹出了人命,这也是始料未及。朱李两家现在已经结下血海深仇了,自己要做的,就是让李存勖逃命。这倒不是偏袒晋王,恰好相反,朱全忠既要为子报仇,又要夺取河中,那就一定会与河东开战了。到时候,自己再根据形势变化,确定是扶晋还是扶梁。
想清了步骤,正好听见王四乱叫,当即出声:
“住口。”
毕竟是金口玉言,众人闻声都跪了下来。
昭宗继续训斥这帮小兵:
“放肆!马球本有风险,怎有杀人一说?打球之人,风险自当!张公公。”
张承业连忙躬身回答:“老奴在。”
昭宗指指横卧马球场的朱友裕:
“仔细查看朱郎君伤情,如实报来。”
虽然有梁王府一帮落雁都确认已经死亡,但官家显然要自己派人察看伤情,在官方结论产生之前,朱友裕都不能算正式死亡。王四等人无可奈何,也只好随着张承业再去看过朱大郎尸身。
张承业皱着眉,仔细察看了朱友裕的脉搏、心跳、呼吸,又看了鼻口溢出的乌血,知道这是内脏之血,表明内伤非常严重。他摇摇头,回到昭宗身旁躬身说道:
“禀告大家,朱家大郎气息全无,显见已无法施救。”
这个结果,并没超出昭宗所料,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确实死了?”
张承业回答道:“大家明鉴。”
听见官方已经给出了死亡结论,王四再度激动起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官家,圣人啊!杀人凶犯此去不远,小的乞望官家下令将其擒获,明正典刑,为我家郎君报仇。”
在他身后,梁王府的众人也一起跪下哀求。
昭宗一张国字脸异常严肃,但却没有吭声。
张承业心领神会,马上高声说道:
“国有国法!官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