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女客能进,男客不能进呢,这又是什么道理?这不是写着贵宾区,小爷买了这么多胭脂水粉,连你们那贵的吓人的香水都买了十瓶,贵宾区居然不允许小爷进,你们是瞧不起老子?”
“公子,真不是瞧不起您,这里面全是女客,您进,真的不合适,您是本店贵客,咱们再给您送一些赠品,您看如何?”
“去去去,那只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盒最便宜香粉的都能进,老子买了五百两银子反而不能,真是倒反天罡,今天老子就要进去看看,全是女客怎么了,难不成都脱光了在洗澡,才不能叫人看不成?”
“不是,贵客,公子,公子!真的不能进,里面是女客敷面礼妆盘发的地方,您……”
“滚一边去,这世上除了皇宫,还没有小爷不能进的地方呢。”
“老张,是哪位公子非要进女宾区?”一声柔柔的,宛如黄鹂娇啼的声音。
梁承慎一听就险些酥了半边身子,而且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正愣神时,便见一个美貌少妇从里面款款而出。
之所以说是少妇,是因为这女子梳着妇人头,盘着发髻,而面容却过于年轻,看着最多不过二十。
她一身月白小衫,外罩一条藕合半臂,下身同色的裙子,身形极为窈窕修长,哪怕裙子做的略宽松,也能看出胸部鼓鼓,腰肢纤细。
光看身形,便知是个美人。
再一抬头,看到那妇人的脸,乌云般蓬松黑亮的发,堆堆的盘在一起,与身上的衣裳一样,她头上也没几样首饰,不过一柄白玉梳,一根玉簪和一朵通草掐的重瓣粉芍药,那张脸白的像是罩着一层光晕,宛如皎月,杏眼桃腮,眉心贴着一枚珍珠花钿。
这妇人初看并非是令人惊艳的明丽女子,然而光肌肤之白净,就已经胜了许多花容月貌的普通女子,而她鹅蛋脸杏仁眼,观之可亲,没什么攻击性的容貌却越看越耐看,别有一番风流袅娜之态,越看越觉美貌非常。
梁承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愕然的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指着她大叫了一声:“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成了个结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来人自然是卫婵,她跟梁承慎打了个照面,差点也没稳住,纵然只有两面之缘,她也记得他,这个没什么架子,却吊儿郎当汇聚一身纨绔之气的小侯爷。
卫婵捏紧手绢,柔柔笑了笑:“客人如何这般惊讶,想来是外地人士,听口音,是京城来的?那怕是不知道我们点绛阁的规矩,此处乃是女宾礼妆处,许多姑娘夫人披头散发的,的确不方便见外男,目前我们这里还没设置专门的男宾室,不过贵客既然有要求,我们岂有不接待之礼,张掌柜,把茶水间收拾出来,上一盏今年明前的梅花清露,还有九芳斋的点心,贵客,里面请吧,您想了解我家的货,我给您亲自介绍如何?”
梁承慎惊疑不定,却老老实实的,没发火也没再闹,默默地跟着进去,眼神仍旧在打量卫婵。
卫婵忽然就这么出现在他跟前,像大变活人似的,他怎么能不害怕。
而且,这丫头变化也实在太大了,那时在谢家庄子上见到她,她是丫鬟打扮,浑身上下除了皮子白些,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而且低眉顺眼的,往那里一站,都看不到她的脸。
那时她刘海厚重,挡着前额,乍一看灰不溜秋很是平凡,他当时还笑话,怎的谢怀则口味如此独特,竟喜欢一个这般普通,好似没长开似得丫头。
因为好奇,他才主动去撩拨这女子,然而没能成功。
此刻,梁承慎的模样,不亚于看到戏文里杜丽娘还魂,瞧见聊斋话本那些鬼怪故事一样惊悚。
他没敢去喝茶水,也没敢吃点心,就怕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