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丫头怎么了,她不是怕露怯,是怕耽误他喝。
“无妨,你做吧,正好我指点指点你。”
卫婵硬着头皮,跪坐在茶案前,取了茶粉,先用一点水调成糊状,再拿了茶筅去扫,出现泡沫后小心加入热水再扫,她有点紧张,因为每次做点茶,总是不能把握好水的量,水一次加的多了,泡沫就起不来。
谢怀则靠在椅背上,睨着她,看她全神贯注的侧脸,不断打着圈抖动的手臂。
他哪里是想要喝点茶,只是想看她,绑着襻膊,露出手臂,在他面前的样子。
这一碗泡沫还挺厚实,雪白雪白的,卫婵松了一口气,刚要奉上,就见他下巴一点:“放到托盘里。”
卫婵睁大眼睛:“您是要奴婢画水丹青?奴婢不会啊。”
“无妨,我来教你。”谢怀则直接起身,直接坐到她身后,几乎贴着她的后背。
“手别抖,茶汤倒入盘中,要缓,要稳,这样才不会消泡。”谢怀则把住她的手,卫婵的手里是茶杯,慢慢的往下倒。
卫婵可做不到心如止水,他已经挨着她的后背了,热力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气息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痒痒的。
谢怀则的角度,能看到被他呼吸打红的那一小片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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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很修长,垂下头时弯成一个天然的弧度,谢怀则想起那句‘高颈低眉似折柳,笑靥如花意难收’,他斥为淫词艳句,觉得古人不正经。
翠珠楼里有几个倭国来的艺伎,还以露出脖子为美,他更不能理解,对那些追捧的世家子弟表示唾弃。
可此时看着怀里姑娘的后颈,居然也觉得,古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后颈处有些濡湿,卫婵吓得差点跳起来,之前在书房,他把她抱起来就已经让她怀疑,这个世子是假的,是画皮妖怪。
现在他在做什么,亲吻她的脖子?
卫婵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
“别动,茶,会撒出去。”
卫婵的手在颤抖,她是想竭力让自己冷静的,却完全做不到,热气往脸上涌,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想斥责世子,问问他是不是个假世子,说好的特别古板,特别端方,不会做逾矩之事呢。
“水丹青又名茶百戏,要静下心来,才能画好。”
谢怀则一时情迷,亲了她的后颈,却并没后悔,看到她红的能滴出鲜血的耳垂,轻笑一声,心中有种莫名满足,原来她也是会害羞,会情动的,并不是她脸上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你瞧,这白云和花,是不是都在茶中了?”
卫婵根本没注意到都画了什么,她已经尴尬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家里那些姐妹们,茶道、插花、香道,都是最基本的要学的,你也不能落后才是。”
那些是公卿小姐,起居都有人服侍,将来都是做人正头娘子的,只要学学管家有大把闲暇时间,可她是什么伺候人的奴婢,病重的阿娘,等着她每月的银子买药吃呢,即便成了通房,她月银都不够,张太医医术高明,可也明白告诉她,阿娘的病要完全好转,要用好药好参吊着,除了服侍主子服侍的好,得到的赏钱自己一文都不敢花,都要攒着给阿娘买药,其余时间还要做绣活,拿出去卖也能补贴家用。
她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做这些,只有小姐姑娘们才能玩的起的茶道香道,一两沉水香的价格几乎是她半年的月银,就那么烧一烧,闻个味道,就没了,她用不起。
然而卫婵也只是乖顺的答应,说会好好的学。
“你身上好香,用了什么香?”谢怀则似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凑到她的脖子出,轻轻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