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珞愣住了，他没想到这番话从表妹口中说出来，劝道：“表妹既然知道，就该早做打算。从他诓你独自担下假孕一事时，就该早做打算，而不是越陷越深。”

“打算什么？”陆明泱反问：“表哥以为，我城阳侯府效忠宁远王，是因为他曾是我的丈夫吗？”

“效忠？”卫珞未料到听到这么郑重的词。

“是！”陆明泱丝毫不避讳：“我城阳侯府效忠宁远王不是因为他曾是我的男人，是因为他这个人值得，值得我城阳侯府相信。”

卫珞道：“表妹心思单纯，还不知道何为帝王之术。他现在值得信任，是因为现在的他，还什么都不是。”

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忍功高震主的臣子，也绝不会容忍手握重兵的臣子。如今的卫国公府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个皇帝是庸碌无能之辈。

而庸碌无能这四个字，与宁远王没有半分关系。

“那谁值得信任，宋家？”

人各有考量，也各有各的立场，陆明泱并没有打算说服卫珞，只是道：“很抱歉，当时我太着急了，忘了表哥的处境。当初表哥那么帮我们，我以为表哥选的是他。”

“罢了！”现在的城阳侯府怎么可能辅佐广成王，卫珞不好相劝，叹道：“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不怪表妹。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既如此，我祝表哥心想事成。只是，”说到这里，陆明泱顿了一下，笑道：“当初表哥答应我的事，好像并没有做到。”

“什么事？”卫珞疑惑。

“念儿！”陆明泱解释：“你说过与念儿保持距离。”

她不能让念儿做两难的选择，幸好现在的念儿还不懂男女情爱。

卫珞凝眸，目光无比坚定：“我会带念儿回云诏。”

陆明泱拧眉：“你凭什么带她回云诏？”

“你又凭什么拦着？”

“我是她姐姐。”

“你算她哪门子的姐姐。你不过是念儿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而已，念儿总有一天会嫁人，你能保护她几日？”

不待陆明泱回答，卫珞沉声道：“我会娶她，我会保护她一辈子！”

他知道父亲不会让他娶一名毫无家世背景的农家女，他又不愿意委屈她，是以一直将那份爱意藏在心底。可当念儿失踪，那种恐惧让他失控，让他如受凌迟。

他才意识到，这一世，他不放心把她交到任何人手里，他要自己保护她。

陆明泱看着他的样子，发笑：“你保护她？念儿是自己走回来的。若没有你，她根本就不会遭此一难。”

“这只是一个意外，我绝不会让他再发生。”

“只是一个意外吗？”陆明泱怒道：“若不是楚铭征，你以为念儿能好端端的自己找回来？”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问问你相信的那个人，她答应你的事做到没有！”

陆明泱气的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表哥，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若因你让念儿受到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罢，她摔门而出。

“表妹，”卫珞追出酒楼，看到了对面客栈里奇怪的一幕。

大堂内，念儿救回来的八位姑娘跪在念儿面前哭声哀求，“夫人，我们名节被毁，已经没法回去了，求您留下我们吧。我们一定好好伺候您和主君。”

哭嚎声，磕头声如满天潮水。杨念书臊的满脸通红，她想逃，可周围全是人。

“她不是！我妹妹尚未婚配，请你们慎言。”陆明泱挤进人群里，拉着妹妹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客栈。杨念书看着站在客栈门口的卫珞，急道：“二姐，我们不跟卫大哥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