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以为是救命稻草的十两银子,成了绑在她身上的枷锁,那一只断掉的腿,她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那你怎么办?”杨念书问。
“我不知道!”
陆明泱脑子里一片混沌,怎么回到的城阳侯府都不知道,直到一股苦涩的味道闯入鼻翼。她抬头,看到了亲自端来药碗的长姐。
“念儿,你回屋睡觉吧!”杨念书正在铺床,听见二姐的话,“哦”了一声,抱起一床棉被离开。
陆明沅看着门关上,问:“有话跟我说?”
陆明泱道:“长姐,我是不是命中带煞,每一个靠近我的人,都会倒霉?”
“胡说!”陆明沅搬开食案,搂着妹妹一起靠在榻上,轻声教训:“我们家就是因为泱儿回来了,才越来越好。”
陆明泱靠在长姐肩头,泪无声落下:“长姐,我不想做一个坏人,可我真的舍不得他。”
“让你不要去,你偏要去。”陆明沅心疼:“泱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承诺,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可是青哥哥的一辈子已经毁了。因为我,毁掉了。”
这种事,怎么开解,心中的那道坎也永远不会过去。陆明沅也不再相劝,只道:“你就当是为了长姐,为了阿泽,为了爹爹和阿渊得以沉冤昭雪,委屈一下。我们如今与宁远王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生死与共,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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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陆明泱哽咽。
陆明沅端起药碗,递向妹妹:“喝了吧,凉了更苦。”
院中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陆明泽敲门道:“长姐,边关八百里加急,陛下宣我进宫议事。”
话音落,脚步声渐远。
陆明沅急忙放下药碗,追了出去,“阿泽,陛下可有说什么事?”
“匈奴突袭宁武,北安侯战败,请求增援。”
“这才几日,金伊洛出兵怎会如此诡异?”
“……”
陆明泱在房间里,听着长姐和三哥的声音越来越晚,直至消失不见。她看向食案上,还冒着热气的药碗。
这是冷凌风特制的假孕药,楚铭征说,只要她喝下药,剩下的一切有他。
匈奴犯境,不是小事。
这一晚,陆明沅睡在泽舟居的小书房,等弟弟。鸡鸣声响,陆明泽顶着寒风而归。陆明沅惊醒,推开书房的门,喊住了弟弟。
“阿姐,你怎么在这?”陆明泽进去,解下披风。
陆明沅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问:“陛下想怎么做?”
喝了一夜的茶,陆明泽满口苦涩,只端起茶盏暖手,脸上的寒气稍缓,心里却堵得难受。
“北安侯和金伊洛在宁武关外开战,损失了三成兵力。如今退守宁武关,坚守不出。金伊洛在关外扎营对峙。”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再过半月,恢河断流,匈奴骑兵就能沿河谷挥兵南下,到时宁武关就是一座废关,金伊洛可成围城之阵。只要围上几月,宁武不攻自破。”
陆明沅皱眉:“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阿姐,你也觉出不对劲了!”陆明泽心里憋的难受:“他若志在宁武,怎么会提前一个月开战,让我们有准备的时间。再过一月,平靖关外河流结冰,匈奴骑兵亦可以踏冰而过。”
陆明沅道:“你的意思是,匈奴在声东击西?”
陆明泽道:“我是同陛下这样说的,可陛下说北安侯正与匈奴交手,要以他的判断为主。先让人带兵救援,至于其它的,随机应变。”
陆明沅急问:“殿下怎么说?”
陆明泽道:“四妹的事未了,皇帝怎么可能宣殿下。至于出征人选,殿下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