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看着走过来的林白帆,微微皱眉,对萧成道:“送他去休养,没拆线之前敢回来,就给我丢出去。”
萧成拳头一抬:“自己走还是我送你?”
林白帆知道顾正臣是想让自己多陪陪家人,可实在是不习惯躺在床上的枯燥日子,刚说几句话,就被萧成给赶了回去。
萧成返回,对顾正臣言道:“陶海买了个宅院,没有在金陵城内,而是在城外,隔河与龙江船厂对望。”
顾正臣问道:“最近他可有异常的举动,或接触过什么人?”
萧成摇头:“没有发现异动,所接触之人,也多是市井百姓,并没有人主动登门攀谈,也没有登门拜访过任何人,不过他倒是买了一些笔墨纸砚,还有两个仆人。”
“仆人?”
“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没张罗个婚事?”
“这倒没有。”
顾正臣思索了下,看向萧成:“一个出过海,见过生死的男人,现如今有了一笔钱钞,是你,你会买两个男人当仆人,还是先买两个丫鬟伺候?”
萧成回道:“我会买一把好刀。”
顾正臣指了指门口,示意萧成赶紧走,这个家伙就不是正常男人,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将刀放在第一位……
无论怎么看,陶海都不是太监,既然不是太监,那应该没丧失功能,按照正常逻辑,是不是优先解决下生理需求?
可这家伙倒好,忍住了。
要知道朝廷每次班师回朝之后,将士最需要的不是什么赏赐,而是宣泄。但凡有家室的,那段时间保准折腾得女人睡不好觉,没家室的会去找寡妇,去秦淮河上找姑娘,总之,需要调和下,消解下煞气。
这是正常逻辑,也是这个世界里最普遍的行事方式。
但陶海,没这样做,不符合一般人性,要么此人清心寡欲,要么此人自我控制能力很强。前者不太好说,后者不太好对付。
让人继续盯着吧。
这一日,顾正臣说说笑笑,正与张希婉、林诚意等人讲述大海上的故事,儿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突然,房间暗了下来。
顾母走至窗边,轻声道:“这是要下大雨啊。”
顾正臣走至门口,抬头看去,只见天空开始变得极是阴沉,乌云层层堆叠,如同一张遮天的黑布,正在被神秘的力量扯着,不断扩大范围。
没多久,白昼如夜。
顾正臣整理了下衣襟,面色凝重地说:“我要入宫了,你们待在家中,安心等我回来。”
张希婉、林诚意并不知避雷针的事,眼见这个时候要入宫,多少有些担忧。
顾母在一旁言道:“早去早回。”
顾正臣回头看了看母亲、张希婉等人,转身走出后院,萧成、申屠敏在月亮门外跟上顾正臣的脚步,关胜宝已拉出马车。
乌云蔽日,如同一个召集人的信号。
徐达、李善长、李文忠、邓愈等一干勋贵出动,薛祥、赵本、安然等一干文臣出了门,钦天监监正郑阿里、国子学祭酒张和、格物学院的院长唐大帆、马直、万谅等纷纷出了门。
东宫。
太子朱标整理好衣襟,坚定地走了出去,太子妃常氏担忧不已,想劝又不敢劝,因为这事,两人已经争吵过两次了……
但朱标还是没出了宫门,内侍带了一堆奏折至东宫,只说了一句话:“陛下吩咐,让殿下在三个时辰内处理完这些奏折,然后送至武英殿。”
朱标看了看乌云密布、低沉的天穹,知道父皇是不准自己出现在奉天殿了。
三个时辰,该发生的肯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铁定不会发生了。
说到底,父皇还是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