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狄去了。
再说邱福,转马过来。这些马队的车夫、把式他们可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见邱福冲他们把手一摆:“哎,行了,行了,咱们走这么远了,都累了,就地休息啊!就在这儿休息!都坐下!都坐下!坐地上休息!”
“啊?”这人一听,“哎?呃……少王爷这怎么坐地上休息?”
“啊,坐地上多舒服啊。这地结结实实的啊,旁边草坑里,这天九月底了,那多凉啊?坐地上咱休息一会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起来!知道吗?哪个要胆敢私自起来,回头,我定罚不饶!知道了吗?”
“哎,哎,知道了,知道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反正少王爷吩咐了。这些人都是邱福的贴心之人,“稀里呼噜……稀里呼噜……”都坐那儿了。
邱福也从马上下来,然后倚着一辆车,在那里打开水葫芦,喝两口水。掏出点肉干儿,吃两块肉干儿。在那儿很闲在、很自在地晒着西斜的太阳。
按现在钟表来说,不到两分钟,远处马蹄的响声就近了,就像一朵乌云似的,“咵咵咵……”卫文通带着一千潼关铁骑就追了过来呀。
卫文通一边在马上追一边揉眼睛啊,这眼睛都红了!恨的?不是恨的!被肉夹馍里的芥末给辣的!说:“一点也不恨?”那也不可能。怎么?他恨自己!恨自己干嘛呢?我真贱呐!你说说,我给这秦琼准备吃喝,准备肉夹馍,我为什么还嘱咐多搁一点芥末好提神呢,啊?这不是迎风吐唾沫——自找倒霉吗?“哎呀!秦叔宝啊,你可把我害苦了!你给我回来!你还我的铃铛啊——”还惦记着铃铛呢。一边揉眼睛,一边冒着眼泪,一边带着潼关铁骑猛地往前追。
追着追着,发现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全坐在路上了,也不知道是谁。“哎!吁——吁——吁——”他又把马带住了。
他一带住马,后面一千潼关铁骑,“吁——”“咵,咵,咵——”整整齐齐地又刹住了马了。
哼!可把卫文通恼坏了,心说:这是谁呀?这是官道啊!官道之上怎么能够坐着人呢,啊?怎么能够在这个地方休息?这谁呀?气得他在马上把大刀“咯楞”又抬在手中,“呔!”用刀一指:“前面大胆之人!居然敢在此阻挡官道!快快给我闪开!快快闪开!”
那邱福正倚着车子喝水吃肉干呢,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卫文通。邱福久跟卫文通打交道了。怎么?他跟卫文通有什么关系啊?当然有关系了。因为他的父亲是长平王邱瑞。这邱瑞在大隋王朝朝堂上不大作为,平常不爱管事儿——你们爱怎么的怎么的,反正我是王爷,薪俸我拿着,我有的吃、有的喝,我也有点亲兵卫队。有点小权不大,因为你们不肯给我大权呢,我毕竟是南陈的降臣啊,你们不相信我呀。我也不爱掌大权,稍微有点亲兵卫队。所以,这邱瑞是今天跑那里转转,明天跑这里瞧瞧,闷走三山,闲踏五岳,经常的外游。那一出游,都是让自己儿子邱福邱千报保着,经常地往东去。往东去,就得路过潼关。到潼关,这潼关大帅卫仁文通一听,谁呀?长平王邱瑞!哎呦!那是五大王啊!那巴结邱瑞巴结得无可无不可呀。尤其对这个少王爷邱福,那更是又送这个、又送那个,每一次招待得都是尽心尽力呀。所以,两个人久打交道,是老熟人了。一听就知道是卫文通。
邱福把身子一转,给卫文通来了个正脸儿,一边转,一边说了一声:“这是谁呀?好大的威风啊!”说着他就转过来了。
他一转过来,在马上的卫文通晃着刀呢,“哎……这……哎呦!”这么一看,这、这不是少王爷邱福吗?
邱福这个时候也看到卫文通了。邱福一看:“哦……我说呢,换别人也没这么大威风啊。闹了半天,是潼关的卫大帅啊!哎呦,卫大帅,难道说今天在下冲撞了卫大帅的虎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