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发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

并州，一架朴素的马车，正向着漠州方向不紧不慢的前行。

澜贵妃站在州城城墙上，眼眶发红。

“大嫂，陛下有旨，由我亲自护送您回宫。”

并王站在身侧，直至马车彻底从视野中消失，这才出声提醒。

已经到时候了。

朝中死了太多人，皇室也死了太多人，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鲜血冲刷与掩盖了太多东西。

大武的反对派再也无法忍受，准备发起临死反扑……

在世人眼中，为了稳定天下，陛下再次做出了妥协，让宁王终于如愿，把手伸进了漠北石州。

其本人已经带着心腹过去了……

也只有他们知道，现在的天都，唯有宰辅李辅国，和火凤大人坐镇。

澜贵妃也不能再送了。

这一眼，就是永别。

头顶的天即将倾覆，只待那一刻的到来，那是陛下谋算之中的最后一步……

而他，需要先回天都。

那一刻到来之后，赤融军不会向北，反而会第一时间向南，入驻天都。

漠北将会埋葬多少人，现在无人可知。

张秀才坐在马车中，旁边还陪着曹公公。

曹公公一言不发，张秀才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静静地观看着挂着的画像。

看完一组，随着张秀才点头，曹公公立刻将之收起，又换下另外一组。

王俞平，王俞安……

并王赵辰……

殷妃，丽妃，澜贵妃……

月娥，月瑶，月蝉……

纷纷观看良久，那是他的一生所遇，最重要的人。

再次换上一组女子的画像——安容皇后。

“别收起来，把那小子的画像取出来……”

张秀才笑着道。

曹公公自然明白，连忙把林荣的画像取了出来，挂在了旁边。

从小到大，都有……

“容儿，你的女婿，你肯定也很满意吧。”

“曹大伴啊，这小子从小就聪明，起初，我是想着让他慢慢成长，最后接总指挥使的位置的。

哪儿曾想，那小子不知得到了什么奇遇，加上那颗连我都佩服的脑子，竟然成长得如此迅速，一切都是天意啊，天意……”

他小声的呢喃着。

“主子，林大人的修为成长如此迅速，的确是太过反常……，您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奴婢吗？”

曹公公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我对他是完全放心的，有些机缘，的确是能让一个人的武道修为，在短时间内急速成长。

可能别人会觉得奇怪，但我不会，因为我也是这类人啊。曹大伴，虽然你在我年幼流落民间之时，就陪在我的身边，但有很多事情，你也并不知道。”

张秀才摇头，“他和我是同一类人，有这一点就够了，他能继承我的事业，就已经完全足够了，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奴婢明白了。”

曹公公点头。

“曹大伴，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不下于十次了，你必须要活着，好生辅助林大人，千万不可冲动，千万不可让朕，死了以后依旧无法瞑目！”

张秀才突然正色，再次叮嘱道。

“奴婢，谨遵圣谕！”

曹公公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双眼通红的点头。

“等他从大沙漠中回来，且时机到了，你就去找他吧，此一去，就不要再回来了。不论如何，都不要再回来了！”

“你与朕今生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