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哭诉(1 / 3)

春日迟 飞鸟与鱼 2638 字 4个月前

五月尾,用罢午膳后的那一会儿,最是蒸闷,团扇解不了热,李氏便搬了张杌子坐在廊上,看猫儿狗儿打架,时不时从多子盘里捻一小块西瓜入口,脆甜又清凉。

自从交了库房钥匙和账本,李氏成了个大闲人,但她心里却也不慌。老太太年纪大了管不了事,锦秋又从未管过家,宋运迟早得将那串钥匙完完整整地再交还给她。想到那时宋运向她低头的模样,她这心里美得很。

院门口那丛蝴蝶兰醉醺着抬不起头,被一双白底勾头履踩过,脊梁也被折断了,陷进泥里。鸣夏用帕子捂着嘴,也不顾门口小厮的目光,跑进门去。

一个水蓝色的的身影闪进来,李氏心想谁人这样大的胆子,竟敢闯清溪院,她眯着眼一瞧,竟是鸣夏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浅紫手帕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鸣夏踉跄着扑过去紧紧抱住李氏,一身水蓝色云锻裙整个将李氏盖住了。

李氏愣了一瞬,轻拍着鸣夏的背,贴着她的脸颊柔声问道“夏儿,怎的了,是他欺负你了”

鸣夏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儿“哼哼”地啜泣着。站在一旁的翠鸣忙劝道“这儿日头大,小姐您快进屋说话罢”

鸣夏却仍是伏在李氏肩头,一味地哭。

李氏的心一阵揪疼,她深知鸣夏素来好面子,自嫁到国公府后在下人们面前哭是绝没有的,今日忽然如此,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忍无可忍了

她轻轻将鸣夏搂着自己的手拨开,攥在手里,道“有事儿进屋说,没得叫人看笑话。”

鸣夏只顾捂着脸,像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任由李氏往屋里拉

屋门一关,愈加闷热,李氏将婢子们都遣了出去,房里便只剩下母女二人。

李氏本想为她斟一杯茶,奈何手被她攥着,便只好拉着她在罗汉榻上坐了,一面用帕子为她拭泪,一面恨恨道“是他欺负你了罢当初让你过去冲喜时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会如待女儿一般待你,绝不让自家儿子再上外头眠花宿柳。现下想想,是我那时耳根子太软,上了他们的当了你莫怕,这回我便豁出老脸去,亲自上国公府与他们理论”

李氏愈说愈气愤,鸣夏却是愈听泪流得愈凶,最后将那擦泪的丝娟帕子都湿透了。

“娘娘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鸣夏抽噎着,红肿的眼望着李氏。

李氏搂着她的肩,柔声问“知道什么了,他知道”她猛然回神,手一松,苏绣真丝手帕飘落在地。

“你你说的是那件事”李氏搂住她肩头的手紧了紧,目不错珠地盯着她通红的眼,问道。

鸣夏微微颔首,“哇”的一声号啕大哭

这事儿阴差阳错,说到底是她这个做娘的错,此时她真恨不能替了鸣夏,摔下那池塘,受那些苦楚。

李氏叹了口气,将鸣夏搂入怀中,轻抚她的肩头,安慰道“莫哭了,莫哭了,还有娘在这儿呢”

院子里,花冠道衣的几只山和尚立在石榴枝头,拨弄着如火榴花,咕咕啼叫着将渐弱的哭声盖过。

翠鸣端着一盆凉水进来,李氏将自己丝娟帕子捡起来浸在水里,拧干了,轻拭鸣夏的眼。

她的眼已肿得跟桃子似的了,泪水怎么也擦不净,李氏越看越怜,心想着鸣夏生得这样娇弱,这帮豺狼虎豹只怕是要将她磋磨死了,可此事说到底是她们理亏,真要拿个人来办,只能拿那大夫她于是立即吩咐道“翠鸣,你去将罗大夫请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鸣夏这身子究竟养不养得好”

翠鸣诶了一声便却步退出去了。

鸣夏的体寒之症一直都是这罗大夫在看诊,毕竟事关生养的大事,太多人知道了不好。然而李氏和鸣夏是净喜欢听好话的主儿,当初那罗大夫实话实说她难以受、孕,李氏恼了他,他从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