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这嬷嬷是周劭建府时太后赐给他的,她原是寿康宫的掌事女官,是个好把事,偏偏在王府被季嬷嬷打压,施展不了身手。这几年她都是在管府库,其实就是管着东府库一边,那里头都是宫里的赏赐的东西,逢年过节的才有进出,于是她便成了个大闲人。
“那曹嬷嬷您会些什么呢”锦秋抬手示意她用茶。
曹嬷嬷迫不及待答道“真不是奴婢自夸,小到针黹女红,大到算账采买,奴婢都会,这几年奴婢虽管着府库,可府里大小事耳濡目染,就譬如春璎办的采买罢,若是让奴婢来,一样好的东西,至少能比她少一成”
锦秋连连颔首,拿眼觑着她那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急切神色,心想这采买是最好捞油水的,若是突然给了她,季嬷嬷那儿指不定要闹起来。于是锦秋道“您是寿康宫的掌事女官,只管一个东府库是大材小用了,不如以后您兼管东西府库,每月月尾再查查账,如何”
曹嬷嬷那狭长的凤眸中光芒一闪,站起身,双手搭在腰侧,深深一蹲,“谢王妃”。
“快起快起,”锦秋忙抬手示意她起身,含笑道“我也是初来乍到,还需您帮衬着呢,您是府里的老人儿,在我面前便不必拘礼了。”
“奴婢是感激主子,”曹嬷嬷一笑,那双一线儿的凤眸瞧着像闭上了似的。
“喝茶,喝茶。”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锦秋便让她先回去。
曹嬷嬷意气风发地走出渡月轩,恰与迎面而来的季嬷嬷对上,二人不屑地斜了对方一眼,擦身而过。
待人走过,季嬷嬷才冷哼一声,甩了甩帕子嗤道“瞧瞧这得意的模样,新主子刚来,这就摇着尾巴舔上去了,也不瞧瞧这主子跟得跟不得,”而后用帕子抵着鼻尖,一摇一摆地走进了渡月轩。
几人向锦秋行礼,锦秋赐坐,季嬷嬷一点儿不含糊地坐了,涂着寇丹的长指甲朝三人一指,道“这三个姑娘是这府里最水灵的,王妃您瞧着如何”说罢不动声色地觑了一眼锦秋身侧站着的另三个绿衣婢子,远山眉一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这几个果然生得伶俐,那我也就不挑拣了”锦秋用帕子掸了掸刺卿石拥福的衣角,“听说这些年府中内务都由您照管着,实在辛劳,方才曹嬷嬷同我说,她先前是太后宫里做掌事的,懂得的也多,想为您分担,我瞧着既然曹嬷嬷有这份心,挺好,就应下了,让她管着东西两库房,外兼查账,您瞧着如何”
季嬷嬷敛眉望着地面,手上宝蓝色丝绢帕子上绣的一朵芙蓉花绞得变了形,“这事儿哪儿轮得着奴婢说同意不同意呀,只要王妃您和王爷同意了便是,谁还想大包大揽的管事儿呢,还不是王爷看重奴婢,将奴婢提到这个位置。”
“季嬷嬷果真明事理,待会儿我会将此事告知王爷,您不必费心。”
“那若无旁的事,奴婢便先告退了,”季嬷嬷站起身,朝锦秋一蹲。
“您去忙您的去罢,这几个婢子您挑得好,我必定重用,”锦秋和颜悦色道。
季嬷嬷又客气了两句,转了身这才抬起脑袋来,原本光溜溜的额头上皱出了褶子,因咬着牙槽,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这绝对是立府以来她受的最大的屈辱了,王爷不是最爱温柔和顺的女子么怎会娶了这样一个狠角色
季嬷嬷一走出渡月轩,打长廊里便迎面走来了喜鹊。
喜鹊远远的见她面色阴沉,怕她又要拿自己出气,忙转身要走。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季嬷嬷喝了一声。
喜鹊深呼出一口气,扯出个笑脸转身迎上来,问道“娘,您怎的了”
季嬷嬷白了喜鹊一眼,道“你先前说守德占着位你近不了王爷的身,现下人出府养病去了,你还不跟紧着王爷”
喜鹊心说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