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句后,便各自找各自的乐子去了。
鸣夏在岫玉居寻到李氏,小心翼翼地将她拉出人群,走到东跨院的一厢房外,见四下少人了这才悄声问道“娘,那件事儿,妥了么”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压声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他现下扮作你舅父的小厮,已跟过来了,就在席面上,待会儿有好戏看咯”
“那便好,”鸣夏眉眼间渐露出狠意,咬牙切齿道“当初她让我受朱奥的羞辱,如今我便要让她受天下人的唾弃如此才算公平。”
“可此事一出,她怎会不猜疑到你头上,那时她若要对你不利,你婆母那儿可收不了场啊”李氏面露忧色。
“收场我既然要做,就没想过要收场,这朱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娘您知道么”鸣夏突然拉住李氏的手,泪眼汪汪,道“我在府里过得还不如他的一个通房丫头,那贱婢,什么东西呀就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明里暗里地讽刺我”
李氏越听这心里头越难受,到后头眼泪直流,“造孽,造孽啊当初为娘便不该将你嫁到国公府。”
为了今儿的婚礼,昨夜锦秋便没合过眼,今儿晨起到现下,还没进一点儿东西,拜堂时,大堂中又闹哄哄,锦秋只觉脑仁儿疼。
勉强着拜完两拜,夫妻交拜时,身子躬下去,头上戴着至少五斤重的凤冠,这脑袋便被带累着往下,险些直愣愣地磕下去。
一双手适时托住了她的手肘,将她稳稳扶起。
“当心,”周劭声音如潺潺流水,淌过她的耳郭,入她的脑子。锦秋神思顿时清明,立即抽回双手,稳妥地交放在小腹处。
婚仪上一点儿错也不能出的,尤其嫁给王爷,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有礼部官员,京中命妇,眼睛比谁都尖,嘴巴比谁的厉害。她在喜宴上闹了什么笑话,明日便能传得满城皆知,后日宫里头太后便会知道,宫里最重规矩,保不定要特地调个嬷嬷来教她礼仪规矩,那时候她这王妃便要笑掉大牙了
然而锦秋这突然抽手,在周劭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当日宋府,言犹在耳,难道是自己未遂她的愿,没求皇上取消婚约她心里不快,这过了一个月她仍耿耿于怀若是如此,岂不成他广平王逼婚了
堂拜完了,宣唱官高唱一句“礼成”
“慢着,”大堂门口突然走出来个身穿石青色直,书生模样的男子。堂中上百双眼齐刷刷望向他,他似是喝醉了,身子倚着门框。
这声音带三分醉意,锦秋听得心头一颤,这声音化成烟她都认得,现下说话的人,是许放
锦秋下意识抬手掀盖头,却被周劭一手抓住手腕,那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抵在她的腕子上,微凉,凉意钻入骨髓,直达四肢百骸。
“你不必理会此事,”周劭压声道,他又看向一旁的喜鹊,吩咐“送王妃回七录斋。”
“是,”喜鹊蹲了蹲身,这便上前托着锦秋的手肘。
锦秋心下大乱,脚下虚浮,踩在棉花上似的。
这一个月她统揽婚仪大小琐事,不敢教李氏染指分毫,简直操碎了心,然而千算万算没没算到许放有胆子大闹王府,看来今日这昏礼终是要成全城的笑柄了。
原本许放便是为了他那老母,也没胆子上京城来闹,然而半月前,他因子虚乌有的“偷窃之罪”被关入州府大牢,他母亲替他顶罪,将他换了出来,入狱三日便活活饿死了。
许放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老母一死,悲痛欲绝,立时便想到京城里的这桩事,深知这背后必定是有人通了气才令他们遭此一劫。
现下,他孑然一身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此番来,命不要了,只为大闹一场
他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踉踉跄跄走入大堂,立时便有二十多个佩剑的王府侍卫涌入,将他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