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着的玉玦已经碎了。
“让谁道歉?”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像对面山寺传来的钟声蓦得惊醒南迦。
南迦回首望去,男人从光里走来高大身躯被他身后的橘白色光线勾勒轮廓,刚刚好的笔触没有一笔多余。
闻人时身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走进南迦所站的阴影里。
闻人时很自然的站到南迦身边
“小舅舅。”南迦率先开口。
“嗯。”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这,顺路接你回家。”
南迦眯着眼觉得他俩应该不顺路。
闻人时伸出手握住南迦垂在身侧的手腕。“但似乎我来的还算及时对吗。”
说着闻人时戴着墨玉扳指的大拇指极轻柔地摩挲着南迦的手背。
“还没人告诉我,谁要向谁道歉。”闻人时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的母子三人,脸上可没有对着南迦时的那副温柔神色,连嗓音里也淬着冰,裹着几分威压。
顾母向来和闻人时水火不容,抱着胸闭了口。
顾千雅和顾千屿畏惧他,缩着脑袋不说话。
看了全过程的楚纤纤赶紧打小报告“他们要南迦给顾千雅道歉呢,还要南迦跪着道歉。”嗯,打小报告当然是拣最要紧的说。
南迦没听见楚纤纤说什么,她现在心思不在眼前局势上了,她低着头盯着闻人时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清瘦的手掌之下正好覆盖着滑落到南迦手腕的两只蛊虫。
南迦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刚刚竟然动了杀心。还好闻人时及时出现让她住了手。
其实她本就不是什么纯良之辈,还只会在地上爬的年纪看见地上的蚂蚁都伸手一一弄死,再大些若抓住蝴蝶昆虫之类也必然被她摧残。启蒙之前曾抓住过一只麻雀,她亲手将麻雀溺死,算无恶不作,依稀能看见端倪。
是师傅教她道理,日日在她耳边念清净,还给了她一块玉玦压住她的恶性。这才有了今天暖如朝阳的南迦。
只是刚才她竟又被激起杀心。
威逼利诱,或者用蛊投虫,南迦在她的肚肠里搜刮着最直接的手段。
“胡说八道什么,是她做错,该她道歉。”顾千雅喊出来。
乱我道心者该杀。南迦一记眼刀打到顾千雅身上。
腕间的力道又紧了紧,南迦不解,眼刀收回砍向闻人时。
闻人时松开南迦手腕,笑着抚上南迦头顶一撮立起的头发,抚下去,翘起来,又抚下去,翘起来。不亦乐乎。
直到南迦后退一步,用眼神表示不悦闻人时才停下。
“昨晚她闯进我房间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难道不是她错吗。小舅舅你不会包庇她吧。”
闻人时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对待手底下的人一向要求严苛,从不见他偏袒什么人。早些年跟在霍时年身边还好,,霍时年说话还能听上几句。自从他掌了权,霍时年说话在他这里也不那么好用了。公司元老曾犯了事闹到了闻人时手里,哪怕霍时年出面求情,闻人时也冷着脸秉公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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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元老挪了公款,闻人时最后将人送进了局子里。
那人和林青歌很有些交情,是看着林青歌长大的叔叔。
为了这事林青歌彻底和霍时年闹崩,“看看你领进来的白眼狼。”林青歌丢下这句话就单方面断了和霍时年的联系。
“我为什么不能包庇她。”
闻人时不管他人什么表情,只问南迦“他们说你错了,你觉得呢。”
“我没错。”南迦向后一步,绷着脸盯着闻人时。她往常不辩解是因为没必要,南迦清楚不会有人听她的。
“听见了吗。她没错。”闻人时语气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