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战在即,这些白莲教不仅勾连了鞑子,甚至还唆使南方的苗人起兵叛乱,还有这几年那些落魄的士绅读书人也在大量响应,九边、大明西南、南直隶这三个方向如果同时烽烟四起,不仅这次攻伐朝鲜将功败垂成,更有可能会动摇国本,到那时,朝廷将不得不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镇压这些贼人,大明各地必会烽烟四起,如此下去,四代先王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将彻底被耗空。”
说着,朱祁镇站起身,走到张辅跟前又道:“你是四朝老臣,老成持重,对我燕王一系有大功,朕最是信的过你,这也就是为什么朕将你留下的原因。”
张辅心中一阵感动,皇帝能如此推心置腹,将实情相告,可见皇帝对自己的信任。
“老臣必不负陛下信任,为陛下剿灭白莲教!”张辅躬身道。
其实,他对于是否能挂帅出征朝鲜倒也不是那么热衷,一是张家自他父亲张玉起,就是大明重臣,张家这些年凭借着军功已经贵为大明第一勋贵,若是自己这次挂帅出征朝鲜再立大功,那对于他张家来说不是破天的富贵,而是祸事,因为国公往上就是王爵,大明自立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勋贵活着的时候被封王的。
二是这两年他的二弟三弟因触犯国法被杀,张辅不得不防,为了张家的富贵地位不至于葬送在自己手里,他只能小心谨慎,低调做人,甚至最近这半年就连国防部很多事情他也是不怎么过问了,只是一心呆在讲武堂教书育人。
朱祁镇点点头道:“好,”说着,手一伸,门外的侯宝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隆和井源身穿铁甲铿锵进了大殿。
“参见陛下,见过英国公!”
朱祁镇点点头,又对张辅说道:“近卫军自成军以来,一直呆在京城,未经过战阵的磨砺,这次镇压白莲教,朕将他们交给你,让他们跟着你去见见血!”
“陛下不可,五大军远征在即,您又将自己的亲卫军给了臣,京城的兵力只有把守宫禁的一万禁军,兵力太空虚了,万一白莲教作乱…”张辅急道。
“无妨,朕已调河南山东的八万新编卫所军秘密入京,对付京城周边的白莲教足够了。”朱祁镇道。
张辅一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朱祁镇回到御案前,拿起桌上的兵符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走到张辅跟前道:“这是调动近卫军的兵符,老国公收好,这是可以调动两京一十三省卫所军的金牌令箭,朕全交给你了。”
“陛下,这…老臣…”张辅彻底懵了,皇帝这是将除了九边外几乎全国的兵力都交给了自己啊,这等于说自己手握百万大军,如果自己想改朝换代,那简直轻而易举。
“朕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放心大胆的去杀,朕信得过你张家!”
一句信的过你张家,而不是信的过你张辅,这让张辅瞬间老泪纵横,皇帝还是念着旧情的,他不是一个刻薄寡恩的君主,他没有因为自己那两个混账弟弟而对他张家就从此猜忌,这等恩遇简直无人能及。
“老臣…”张辅感动的泣不成声,跪在地上只是不住的给朱祁镇磕头。
“好了好了,老国公不必如此,”朱祁镇将他扶了起来,随后指着井源笑道:“驸马能文能武,就是缺少历练,这次朕让他跟着你和襄城伯,一起去历练历练。”
“臣遵旨。”
“谢陛下!”井源躬身,心中却满是牢骚,老子还不知道你?你是让我去历练吗,老子好不容易离开东厂那个火坑,没想到你这小畜生又把我派到这老头身边监视人家,你那是信任人家嘛,呸,小畜生,浑身八百个心眼子!
一旁的襄城伯李隆倒是浑然不觉,相反他还挺高兴,整天憋在京城早就把他憋坏了,这次终于可以出京挥刀子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