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张记接过第三个信封,当面数过十张纸币,小心翼翼的放进背包。
副厂长打量着张记,十七八岁的年纪,稚嫩的脸庞,刚刚理过的平头特别精神,一米七不到的身高,搭配着黝黑的肤色,农村孩子模样。
一丝兴趣在副厂长心中升起,好奇问道。“你是哪个村的孩子?”
张记擦擦汗,答非所问的回答。“厂长,您这是查户口?”
副厂长难得一笑,嘴角刚勾起笑容,又隐去,感慨说道。“很久没有见过拼命的人了,像你这么大年纪敢拼命的,更是不多。”
张记苦笑着说道。“我很惜命,更怕死,可是我穷啊,不拼命不行。”
说着张记骑着自行车奔向台城方向。
副厂长大声的说。“毕业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淀粉厂找我,我姓李,木子李。”
张记随意的摆摆手,用力蹬着自行车,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
水泥路面坑坑洼洼,颠簸的厉害。身后两道贪婪的目光,让张记不得不加快速度。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三千元现金。
张记不敢想象,骑摩托车的两个黄毛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任何灾难的预估都是不准确的,只有尘埃落定才是结果,张记清楚的知道这结果不会是一个好结果。
几百名工人的淀粉厂,找不到一个人愿意爬九十米高的烟囱。脚离开地面的恐惧感,高空中摇晃的紧张,还有脚滑荡在空中的窒息感,丢命的危险,让人趋利避害。
拼命得到的东西,怎么能轻易交给别人。
在张记打开第一个信封,数着一张张现金时,黄毛眼神中透出的贪婪,犹如饥饿的野狼,恨不得吞下他的欲望。
等待三个小时的跟随,张记不确定身后两人会不会铤而走险。慢慢靠近城区,危险似乎也慢慢的在靠近。
城乡改建,郊区土地改建成小区,运输车扬起灰尘,土黄色的灰尘弥漫在空中。张记忍着呼吸,憋的脸色涨红。
眼角余光瞥向身后,摩托车不紧不慢的跟着。自行车和摩托车之间有着无形的鱼线,钩子钩在自行车上。
穿过建筑工地,工人都在闷头干活,坑洼的水泥路距离街道有800米的距离。
张记汗流浃背的蹬着自行车,冲刺般冲向亮起路灯的柏油路。最后的800米,决定着拉锯战的结果。
摩托车加油门的声音响起,快速缩短距离,张记闷头加快速度,却只能和摩托车保持着并排。
坐在后座的黄毛,右手指着张记,大声喊道。“他妈的停车,你他妈的停车。”
张记不为所动的加快速度,自行车颠波颠的屁股疼。
骑摩托车的黄毛大喊。“叫唤个屁啊,直接踹到。”
说着摩托车靠近张记,后座的黄毛伸脚要踹。张记控制自行车拉开距离,S线前进。
坑洼的地面,摩托车摇摆的厉害,后座的黄毛几次踹不到张记,不由气的哇哇大叫。“撞死他个狗娘养的,撞死他个狗娘养的。”
“你疯了,撞死他我们不得抵命。你踹他啊,使劲踹他。”
争吵中,张记抵达街道的柏油路,平整的路面,自行车加快速度拉大和摩托车的距离。
街道两边的人家,家门前,零零散散坐着乘凉的人。摩托车安静的跟在张记身后,黄毛眼睛冒火的盯着张记,却不敢大声的吼叫。
自行车行驶500米,过了护城河,商铺多了起来,来往的人也多了。
张记放慢速度,避免撞到突然跑上街道的人。
过了内河桥,自行车驶进繁荣街,张记彻底放慢速度,优哉游哉的控制车速,慢悠悠的前进。
繁荣街是一条狭窄的单行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