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出了正月,不知不觉已经二月十六了,高歌琢磨着她要的物件儿该做好了,便去了榆木屯子。
老张头的一个小徒弟领着高歌看她定的东西,放衣服的箱子、晒面条的箱子都做好了。徒弟们将东西搬上驴车。
高歌结了账,对老张头说:“张爷爷,再做个床。还要两块案板,腿儿要结实些。”
高歌报上床和案板的尺寸,老张头点头道:“好。”让小徒弟记在本子上。
“张爷爷,几天做好?”
“四五天吧。”
“那我五天后来。”
高歌又去了盛竹坳,跟金老头定了十个大笸箩。
“金爷爷,我五天后去榆木屯子拉床,您能编几个是几个,我先带着,余下的您慢慢编。”
回去的路上,高歌脑子也没闲着。她对巧儿的为人不了解,林凤玲老实巴交,巧儿也应该差不了,但是环境改变人,和杨继刚做夫妻,难免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放心将制作面条的方子交与他太难了,高歌一筹莫展。
晚上,高歌给曲大娘曲二娘烧了水,两人泡着脚,高歌坐在一旁说话儿。
“做面条只要两个拾得起来的人就够,可是······”高歌说着轻轻摇摇头。
曲二娘见高歌如此烦恼,心疼的劝慰道:“你娘的心思你是晓得的,无非是想让你大姐在婆家能说话硬气,舐犊之情对你们每个娃都是一样的。”
“二姥姥,我能理解娘的心情,只是这样,我很为难。”高歌苦着一张小脸儿。
曲大娘沉思良久,开口道:“歌儿,可以再找个人干主要的活儿,让你大姐大姐夫给打下手。”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个人不好找。”高歌依然撅着小嘴儿。
“你大伯娘怎么样?”
“我考虑过大伯娘,我觉得大伯应该不会同意的。”
“哦?为什么呢?”曲大娘饶有兴味地问。她觉得高建功两口子会愿意的。
高歌道:“大伯好像不喜欢女子抛头露面。”
“那是以前,”曲二娘道:“也许如今改变了呢?”
高歌展开笑颜:“我明天就去找大伯大伯娘问问。”
曲大娘曲二娘见高歌有了笑模样,也都松了口气。
苟月儿又去高建功家闹过两次,住进去是不可能了,淘换俩钱儿也是好的,好像高建功住进大瓦房就成了有钱人。苟月儿与胡氏还真是一般的思想,一般的作风,有钱不给她就是不孝。
第一次,高建功上山看他的野菜去了,乔红珍可有说话的机会了,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把胡氏做的那些事儿全都说了,听得苟月儿一愣一愣的,恨恨地心里说,那个倒霉胡氏没做一件漂亮事儿,害得我说话底气不足。
“你们住在大瓦房,不让爹娘住就算了,过年给爹娘俩钱儿不应该吗?”苟月儿说的很慢,她是一边想一边说的,以防突然冒出乔红珍听不懂的现代语言,让人拿她当怪物。
“娘,你可真健忘!”乔红珍冷笑道:“八月十五,腊月二十三小年,俺们准时将孝敬钱送过去,你是没见着还是花完就忘了?”
哎哟,苟月儿心说还真是忘了,那也得找找面子,“你们大瓦房都住上了,就不能多给你爹娘几个钱儿?”
乔红珍被她婆婆的无赖相气乐了,“人家让俺们看房子可没给俺们留下金山银山,再说了,白纸黑字写着的,俺们一个子儿没少给,你嫌少?你打听打听那些分家的,哪个不是动不了了才找儿子要孝敬钱?欢蹦乱跳的挤兑儿子媳妇要孝敬钱,娘,你是头一个儿呢!”
乔红珍说的是事实,别人家的爹娘就怕儿子过不了了,但凡能动必然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