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缎子你也不必选了,回去将女诫抄上十遍,带去宁远侯府做嫁妆。”
说着便做主,将奚应莲的那两匹缎子平分给了奚应雪。
从始至终,奚应雪一言不发,什么都不必去争,姚轻黄自会替她安排得妥妥贴贴。
甚至连那争强好胜的名声都要想尽办法替她摘干净。
有这样一门心思筹谋的母亲,难怪奚应雪一直不长脑子。
奚应芷感慨地起身道谢就要告退,姚轻黄没留她,只说让她好生歇息。
反倒留了奚应雪,“母亲,雪儿这些天郁郁寡欢,您自小在田间见多识广,若是能与她说些乡间趣事,说不定能让雪儿心境开阔。”
奚应芷又看了她一眼。
作为母亲,姚轻黄的确是周到无比了。
可惜奚应雪并不领情,本就冰冷的脸更加阴沉,“母亲多虑了,我身为嫡女心境和见识自是不必费心,反倒是二妹妹该多听一听。
今日这副嘴脸在家中也就罢了,若是在外也如此牙尖嘴利锱铢必较,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说着便起身,直愣愣地墩身行了一礼,也不等陈氏招呼就径自离开。
走到院子外头,她便觉得委屈似洪水奔涌而出。
若是以往,必是有蓉蕴怒气冲冲叫喊着要替她出气,又有碧落温声劝慰听她诉说委屈,再有绿昀替她分析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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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任她胸口处已经气得要炸,身边的丫鬟都似锯了嘴的闷葫芦一声不吭。
奚应雪心中越发悲凉,看着秋日枯萎的落叶,喃喃道:“今日在屋子里,母亲和祖母一个劲围着奚应芷嘘寒问暖,对我却一眼都不曾多看。
枉我以为家人会一直不离不弃,没想到血脉亲人也是如此趋利避害,捧高踩低。”
知意眼观鼻鼻观心,全当她在放屁。
“原本三妹妹和二妹妹你争我夺,母亲还会彼此平衡,如今也全然偏帮维护奚应芷,这府中到底谁是嫡女,到底谁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原来是将方才姚轻黄惩罚奚应莲的做法,看作是替奚应芷出头了。
这话自然是没人回的,奚应雪心烦意乱,忽然想起瘫痪在床的蓉蕴,擦了擦眼泪便去了她的住处。
屋子里头,被这么撂下的陈氏脸色很是难看。
姚轻黄面子上也过不去,却还是笑着替奚应雪找补,“母亲,雪儿心里委屈,难免言行失当,还请母亲多包涵。”
陈氏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包涵?我可不是只能包涵?
以前还当我儿在京城过的什么样的富贵日子,如今看来还不如在乡下挖土种地,至少乡下农妇和女儿不会给当家男人甩这种脸子。”
姚轻黄被训得抬不起头。
这场面不适合奚应芷看,她轻柔柔地行了个礼,借口还有功课就告辞离开。
奚应莲倒是还想歪缠着让姚轻黄将缎子给她,姚轻黄却懒得给她好脸色,三言两语将她打发了。
一家子人都着急匆忙着,反倒是本该紧张的奚应芷最为闲适。
接待使臣的确是大事,不过这事前世已经发生过了。
而且她在端亲王府的时候,秦雪莹为了在她面前炫耀,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自然不会再怕。
时间过得很快,朱娘子承诺的三日还没到,宫里就传了消息,说太后娘娘召麓山书院的学生入宫赴宴。
这下子,本就不平静的奚府更加热闹了,连忙得热火朝天的奚松都抽空回了府中。
“老爷,好端端的太后怎么会召见?您近日筹备使臣的事,可听到什么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