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霁自然以为自己藏东西的手法是天衣无缝的,任凭李稷站得这么近,不也没看到。
她坐在床上,心思该如何把皇上支走,好给外面那个真担心她的景云公子写信报平安。
“皇上......您也累了,不妨先回去休息吧。”
“改日我好些了一定到乾清宫亲自答谢皇上,这几日怕是不行,会把病气过给皇上的。”
她轰他走,又怕他把她一块带走。
李稷不是没干出过这样的事情,前几日她要轰他走,说是屋子里的冰使完了,怕热着皇上。
李稷二话没说,就让叫人把她抬去了乾清宫。
过了一整晚,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翊坤宫里冰块多得跟冰窖似的。
李稷眸色一沉,脸色瞬间黑下来,长腿一迈走到床边,伸出手就要抓住步霁的手腕。
“病气而已,朕是真龙天子,岂会被传染。”
步霁无语地看着他,的的的,真龙天子,他倒是变成龙给大伙瞧瞧啊。
光说不练假把式,迷信至极,愚昧至极。
正巧王槐进来了,说道。
“皇上,富察丞相和林丞相求见。”
“奴才已经让他们到乾清宫候着了。”
不用猜,就知道这两老头突然求见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皇上这几日日夜守着步贵人的事情从后宫传到了前朝,这两位坐不住了。
一位是皇上的老丈人,一位是皇上的舅舅,自然是日日盯着皇上的家里事。
难得富察丞相和林丞相能一起进宫,他二人从先皇在世的时候就不对付了,暗地里没少斗法,不是你算计我家的良田,就是我算计你家的铺子。
两位丞相也不算是一门心思地扑在做好政绩上,不过先皇并没在意此事,毕竟楚晋朝一共有九位丞相,缺谁都不算是缺。
李稷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松开手,看着步霁,说道。
“你想让朕留下陪你还是去跟那些老臣说闲话?”
步霁眨眨眼睛,头还是有些晕乎,突然伸手扶住李稷的胳膊,李稷反手攥住她的手。
“皇上,我当然是想让您留下来了。”
王槐低着头,也不敢吭声。
如果不是富察丞相和林丞相来势汹汹,嚷着若是皇上不到乾清宫见他们,他们就到翊坤宫来求见,他也不至于把此事告诉皇上。
可步贵人大病初愈,正是羸弱的时候,非要留住皇上,皇上也不会走。
他犯了愁,又听步霁缓缓说道。
“毓秀与我交好,情同姐妹,如今她的阿玛富察丞相求见,我也不好独占皇上。”
“皇上如此问,倒是把我们二人的姐妹情意放在火上烤了,当真是让我为难。”
王槐抬起头看一眼步霁,直道是高明啊。
皇上把这样刁钻的问题丢给她,她就这么三言两语地把问题解决了。
不说前朝两位丞相如何,只说自己跟皇后的情意颇深,至于太后连提都不提。
李稷扫她一眼,察觉到她的手在说话之间时不时攥紧枕头,明了她的意思。
左右不过都是他,他竟吃起醋来了。
“朕过会儿再来看你。”
步霁望着走远的皇上,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把枕头下藏着的胭脂盒取出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
这是景云公子的心意,她一定要好好保存。
枕头下的景云传从皇后宫里带出来的时候还是崭新的,到了翊坤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翻成了一本旧书。
步霁喝了药,服下卫珍送来的凝香丸,身子便利索多了,倚靠在床榻上,捧着手里的景云传,觉得精气神比从前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