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迵无名。”郑直依旧不甘示弱,也不管是道家哪门哪派的经文了,直接背了出来“道常无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开始周围人不过把郑直等人的辩论当做了闲极无聊的斗嘴。可是随着双方不停罗列于己有利的圣人言,慢慢的,谢迁等人停下了议论听了起来。
很简单,郑直对于儒家经典不过是市侩的虚应其事,他拿手的是道家典籍,因此也就信手拈来。如此也就变成了儒道论战,而他们讨论的题目,竟然鬼使神差的应了“名实之辩”这一千古争论。
儒家一贯倡导的是“名决定实”,并一以贯之。孔圣人都讲‘名不正则言不顺’,‘正名’其实就是儒家一切理论的根基。而道家则相反,认为“实决定名”,这事根本不是靠斗嘴就能解决的,因此唐初,唐末两边才会大打出手。偏偏如今郑直这位儒家的状元正在用道家的理论,来挖整个儒家的根基。
郑宽冷汗直流,侄子,咱要不要每回都玩的这么大?这事你扛不住,俺也扛不住啊。奈何碍于在场诸位,他也不能制止,只好跟着干着急。
其实郑宽想多了,以郑直和谢丕等人如今的学识,真的还不足以挑战这种难题。没一会两边就搜肠刮肚讲完了书本上看到的章句,偏偏上一句是郑直讲的,如今压力来到了同桌谢丕,顾鼎臣在内的另外九名翰林一方。
郑直瞧瞧诸位同僚抓耳挠腮的模样,心里稳了,原来他们也不读书。却哪里晓得,人家回的都是要有理有据,而郑直答的却是信马由缰,记起哪句只要意思大差不差就讲了出来。
说了这久他也口渴了,正要拿起酒杯润润嗓子,就听到对面一个翰林道“郑修撰以名教弟子身份入仕,却在这里用道家典章,不妥吧?”
“呵呵。”郑直把酒杯一放“这位同僚可以无术不可以无品。”
对方一听就急眼了,旁边立刻有人按住对方“君子口不出恶言。”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郑直立刻用史臻享拿来教训他的话怼了回去“辩不过就泼脏水是吧?俺今日来此做客是为了贺寿,给人捧个场。世人都晓得直呼其名乃是大恶,主家即便高抬俺几分,诸位难道就不能看在老寿星的面子上抬抬手?偏要揪着俺的名号不放是何道理?”
郑直这神来之笔,一下子让同桌蓄势待发的九人语塞。此乃非战之罪,关键他们选错了发难的地方。有了郑直这段话,他们若是再揪着不放,就不止丢人还落人口实,只好作罢。
却忘记了‘不靡有初,鲜克有终’,他们兴师动众,妄图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郑直难堪,却并没有达成目的。哪怕郑直刚刚讲出的典故都是牵强附会,驴唇不对马嘴,可真相只有在场诸人晓得,更多的则是道听途说。如此落在旁人眼中,不就是现实版的‘舌战群儒’。
“诸位久等了。”瞎了一只眼的张鹤龄此时冒了出来,算是给郑直等人一个台阶“开宴。”
郑直瞅了眼门口一闪而过的张延龄,不动声色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同于同桌诸位要保持风度,他就跟饿死鬼一般大吃大喝起来。这是当初两次住进诏狱后养成的毛病,郑直也晓得不雅观,可他没有想过改,只有真正饿过的人才懂每一粒粮食的珍贵。
打了个饱嗝之后,郑直拿出烟,起身道“诸位慢用,俺去抽根烟。”走了出去。
出了院门郑直一边点烟一边四下瞅瞅,果然远处有个丫头探头探脑。看到他,转身就走,郑直不动声色的跟了过去。
“我哪记得住。”焦兰抚摸面前人的脸颊“不是你的就是他的。”
焦兰贵为大清的老佛爷,这种事都是下边人惦记,哪用得到她掰着指头算日子。
“俺不养别人的。”男人不满的将她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