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令牌凑到何璋面前解释:“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但高堂主今日喝醉了,没法写手谕,这个人掌门要得急,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交差。”
何璋略略一思索,也是,今日堂主肯定是要和褚统领不醉不休的,写不了手谕也说得过去。只是,他打量了一眼钟遥,这位公子他确实没见过。
感受到何璋怀疑的目光,钟遥心中冷汗直冒,他已经想好了,今日就算是抢,他也要把阿怜抢出来。
好在何璋只是扫了他两眼,眼神却是放在他手中的令牌上,似乎在确认令牌的真假。
钟遥见此大大松了口气,好在他偷的是真令牌。
这个人手中有掌门令牌,应该不会是骗他的,何璋脑袋有些发懵,掌门令牌他还是认识的,这位兄弟拿的是真的。
酒足饭饱后的困倦袭来,何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属下调来名册,提取顾怜。
一切顺利,钟遥悄悄松了口气,但没出牢山,他还是不能放松。按下焦急的心,钟遥将何璋拉到一旁,不动声色地塞给他一块金子,低声道:“师兄能否快点,掌门还等着我复命呢,若是慢了,兄弟我不好交差啊!”
何璋摸了摸,眼睛亮了,真金!
这么大一块金子,自己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赚到,何璋悄摸摸收到袖中,回头训斥:“人呢,还不快把人带过来……”
说话间顾怜已经被拖了过来。
钟遥瞳孔巨缩,这才不到一个月,他几乎已经快认不出顾怜了。
说是瘦骨嶙峋也不为过,钟遥觉得,现在的顾怜就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从泔水桶中捞出来的。
他是被拖过来的,戴着手铐脚镣,被那些人粗鲁地拖拽着前行,即使顾怜已经尽力追着他们脚步,仍然十分吃力。
腿好像有点问题,虽然被人扶着,但钟遥可以明显看到顾怜是一拐一拐走过来的。
钟遥忍不住失了态,他推开那两个粗鲁的看守扶着顾怜。
这让何璋有些有些吃惊。
钟遥自然看出何璋有些醉了,否则今日不会这么顺利,他急忙道:“既然人接到了,那兄弟就先回去交差了。”
待匆匆告别何璋出了牢山,钟遥才彻底松口气,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后背已经冒出密密麻麻一层细汗,衣衫都快湿透了。
“阿怜……”
将顾怜将手铐脚镣打开,钟遥期期艾艾叫了一声,他看到了顾怜手腕脚腕的伤,此时已经磨透了血肉,隐隐可见泛白的骨头。
他又看到顾怜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有些伤处已经腐烂。
这些刺得钟遥眼都红了:“谁,谁干的?”
顾怜眼下满是黑青,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壁,淡淡道:“没有谁,我摔的……”
这当然是假话,钟遥看着顾怜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顾怜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或许是出了那个可怕的地狱,顾怜放松了警惕,靠在车厢顷刻就进了梦乡。
等他一觉醒来车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顾怜心中升起一抹恐慌,待打开车门看到驾车的钟遥,顾怜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环视一圈,顾怜没有看见昨晚和钟遥一起救他的那四个人,便开口询问:“那四个,是什么人?”
难道是钟遥自己的势力,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钟遥驾着马车头也不敢回,只是语气中的欣喜怎么都掩饰不了:“阿怜,你醒了啊,身上还疼不疼,有没有休息好?”
顾怜摸了摸已经包扎好的手腕,轻轻“嗯”了一声。
钟遥更高兴了:“哦,那四个人是我花银子雇的……”
毕竟他若是一个人入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