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了石宝的解释,心中都暗松了一口气,毕竟暗道这种东西,要想防备,那只需要仔细搜查就行,毕竟城墙内本就有监听用的大瓮在,而且并非每座城都能像临安这样,会被人提前挖好暗道,并且秘而不宣。
但这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赵斌啊。自金人南下以来,这暗道入城一事,赵斌也经历数次,深知这其中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
此时一听石宝这话,就知道这位是避重就轻,不过这位贤爷倒也没动怒,怀抱金锏坐在马上,一不瞪眼、二不动怒,就这么双目平平的看向石宝。
可就算如此,石宝也觉得后背发凉,毕竟赵斌如今是什么身份,此时坐在那里的威势,又岂是石宝这草头将军所能应对。因此随着赵斌看向石宝,石宝立时躬身缩头,避过赵斌的眼神,小声说道:“贤爷,贤爷,我们真是从暗道进来了,要不我带您去看暗道?”
赵斌一听石宝这话,咧嘴微微一笑,“石长老,这暗道归暗道,城内怕是少不得接应之人吧?不然且不说那暗道口能不能瞒过章留守的搜查,就是你军士突兀从那暗道中出来,恐怕也少不得要厮杀一阵吧?这城内可不是旷野荒郊,出来十余人能不被发现,倒还有可能,但只凭十余人可夺不下城门啊!”
一听赵斌这话,石宝脸上也浮现一抹尴尬,抬手挠挠额角,迟疑半晌才道:“贤爷您慧眼,这杭州毕竟曾为我明教之地,且又处江南腹地,因此、因此百姓中信奉我教之人众多,这些人平日或农、或商、或民、或兵,可当我教内传令时,不说全部能听令行事,但一二成还是有的,这一二成放在百姓中不叫事,可在军中,却是一大助力!”
而随着石宝话音落下,无论是赵斌还是在场众将,神色齐齐一变,心中立时对明教起了三分防备,甚至有那心思机警之人,从明教想到佛门,从佛门想到黄老,不过现在大事近在眼前,这些心思众人也是暂藏心中,容等日后再算。
章启旸眼中更是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宗颖见此当下笑问道:“怎么,俊逸,你这是想起什么了?”
“没什么,今日临安城破,我好像突然明白岳帅的大军为何能百战百胜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立时从石宝的身上转移到章启旸的身上,赵斌更是笑问道:“哦?今日这夺城之战,俊逸竟然还能想到千里之外的岳家军身上?”
“略有所感,却也不知道对不对”,章启旸说着,环顾周围,一见众将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当下也不再卖关子,“这贤爷能入临安,是大势所趋、大义为先,这岳帅北伐,也是我天下黎民人心所向,此岳家军能胜一也;而韩帅能入临安,则是因为局势危急之时,韩帅官高职险,至于咱们精忠大帅,就更不用多说了,此岳家军能胜二也;至于这第三嘛,似乎与石宝长老麾下这五万健儿相似,只是,只是我却一时说不出是什么?”
众将闻言也是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赵斌看向章启旸的眼中更是多了三分惊喜之色,毕竟别看这第三点,他章启旸想得到说不出,但却也已经胜过周围没想到这点的众将一筹。
而这其中的道理,此时此地的众将想不明白,但对赵斌来说却是再明白不过了,毕竟仅仅那一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对咱们这位贤爷来说是何等的熟悉,曾几何时,同样喊着如此口号的军队,可就在他的身边。
只不过赵斌明白这道理归明白,但此时却不是为众人解释的时候,因此就见赵斌笑着摆手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今日石长老这五万青壮,昔年汉末黄巾之士,还有如今岳家军众,能有如此威势皆是一理,只不过此理玄妙,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恶时翻天覆地,善时百姓称颂,诸君要是实在好奇,不妨等今日忙完后,好好去和咱们岳帅取取经,听听岳帅练兵的心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