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穿越者,对于这种直目人头的、血淋淋的场景,并不是太能接受,于是尤振武只是看了一眼就挥手:“拿下去吧。”
军士听令,提着首级下去了。
“虽然马上就隆冬,不惧腐烂,但也得马上用石灰炮制,再用盒子装好了,等回到榆林,就连着报捷的奏表,一齐送往京师。”李承芳叮嘱侯拱极。
“先生放心了,不会忘。”侯拱极道。
尤振武看向马大志翟去病和武尚忠:“击毙刘汝魁,是谁之功劳?”
翟去病回:“是火器营的三个火铳兵,他们在道边伏击的时候,有一贼骑忽然向他们奔来,于是他们就举铳毙之,当时并不知道是刘汝魁,刚才清理战场,见其穿戴不凡,找来贼兵辨认,这才确定是刘汝魁。至于三人中究竟是哪个击中刘汝魁的,那却是不知道了。”
“将他们三人的名字报了,你回营中宣布,就说一百两的赏银,由三人平分,回到榆林之后,立刻颁发,其他有功的将士名字,各营也记录在册,回到榆林后,论功行赏。”尤振武道。
侯拱极马大志武尚忠翟去病四人都抱拳领命。
这时,一将大步走了进来,面色沉毅,征袍带血,却是管屯参将刘廷杰。刘廷杰进到堂中,向尤振武抱拳行礼:“降兵都已经收拢,包括轻重伤在内,一共一千一百人,都集在了北门瓮城,照你命令,轻重伤都已经为他们简单包扎过了,下一步如何,请总镇决断。”
堂中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尤振武。
虽然刚才在入城激战的过程中,榆林军高喊:“跪地免死~~”,成功瓦解了不少闯军的斗志,但真正免死了,这些降兵如何处置,众人却还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
如果是左良玉刘泽清之流,肯定是要一股脑的全部接纳,不管油子兵还是地痞兵,反正捡到篮子里面就都是菜,就都可以向朝廷要饷,如果照孙传庭的做法,这些被迫投降的经年老贼很多都是积习难改,日久必叛,张献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多的饷银,不能养贼,更不能留着后患,所以全杀了最好,最起码,也要十中取一,杀了其中的骨干头目,然后才能打散了收编。
榆林军是大明的九镇边兵,旗下兵马全是榆林子弟,过往并没有招降纳叛的传统,且他们对闯营上下极端的厌恶,因此,刘廷杰他们都倾向于孙传庭的做法,即便要收编降兵,也必须十中取一,杀了其间的贼人骨干,一来震慑剩下的人,使他们不敢胡来,二来,失去了骨干,他们就算想要闹事,也没有了领导者。
卸鞍村之战时,投降的几十个闯军,除了几个年幼者,其他全被处置了,事后尤振武反复思量,认为杀俘不妥当,虽然就当时情况来说,杀俘不得已,但榆林军若想壮大,非是吸收各方力量不可,如果一味的追求身家清白,杀俘灭俘,以后在战场上怕是再也收不到俘虏,这对资源有限的榆林军是非常致命的。
尤振武建军治军的理念是:选良善、练精兵。
不论良莠,将被迫投降的降兵全部收编,是他不愿意的,不止是担心降兵会影响榆林军的纯良,更因为这些闯军都是被迫投降的,说不得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暂时隐忍,一直胜利也就罢了,一旦遇上战事不利,他们就有可能会临战倒戈,从而造成不必要的失败。
不能放,不忍杀,收编有疑虑,想来想去,尤振武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方式。
“刘参戎,关于降兵的处置,我有一个想法……”
尤振武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与刘廷杰。
刘廷杰微微沉思,然后说道:“此法倒是可以甄别降兵,只是将未来的选择权交给他们,万一他们一路跑光,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武尚忠赞同:“是啊,我看十中取一,杀了其间的骨干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