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爷和二叔的怀疑,尤振武拱手。
“三爷,这些日子我躺在榻上,实在没事干,就让去病将爷爷、二叔书房里的兵书全部都拿来读了一个遍,这其中,戚少保的《纪效新书》和《练兵之法》,我最是喜欢,虽然以前我也是读过,但当时懵懵懂懂,半懂半不懂,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平心静气之中,竟然是悟出了很多。”
“善战者不见赫赫之功,要想练出精兵,非学戚少保不可。”
“戚少保练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地制宜、善用鸟铳,不论在东南的鸳鸯阵还是蓟镇的火车兵,都是如此。现在孙制台练兵,打造车营兵,其实也是仿效戚少保当年在蓟镇的做法,厢车为墙,鸟铳制敌,骑兵突击,整体看似笨重,但用好了,却绝对可以用最少的代价,杀伤最多的敌人!”
“这其中,鸟铳是为最关键,没有鸟铳密集轰击,就没有车兵的坚守和骑兵的突击。”
“不过眼下军中所用的鸟铳操作不易、动作繁琐、装填慢、士兵训练也慢,没有半年时间,根本练不出合格的鸟铳兵,此外,鸟铳还需要有火绳,如果遇上雨雪天气,火绳燃烧不起来,鸟铳威力就会大大折扣,甚至是无法使用。”
“因此。九月河南的大雨,对我秦军是一个极大的不利。”
……
听到此,尤定宇、尤见田和翟去病都是肃然,在尤振武反复阐述之下,九月河南的大雨,已经在他们心中扎下了根。
同时的,对尤振武这番分析,他们也再一次的刮目相看。
那一日家宴,就河南战局,尤振武讲的是大战略,今日说的却是临阵的战术,比起大战略,战术更需追求实际。
尤振武继续:“幸好,在咱家书房的书架上,不但有戚少保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也有另一本流传甚少的奇书,那就是,毕懋康毕大人所着的《军器图说》。”
“军器图说中记载了一种鸟铳,不用火绳,利用火石,可直接击发,名为自生火铳,并有简单的图纸,又听说西夷人其实已经造出了自生火铳,孙儿看完之后,茅塞顿开,这些日子在榻上反复琢磨,想着如果能造出自生鸟铳,一定能事半功倍的练出精兵。今日到堡子里,又亲自试铳,和老刘头谈了很多,孙儿心中已经有了把握,未来一定可以造出自生火铳!”
……
为了说服两个老爷子,尤振武一路已经想了很多。他知道,两个老爷子戎马一生,历经大风大浪,都不是顽固之人,只要他能拿出足够的依据,有想法、有做法,两个老头就会支持他,反之,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张嘴,即便再是溺爱,两个老头也不会答应他的。
又或者,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大了,隐瞒是隐瞒不住的,他必须得到两个老头的全力支持。
“你可以造出自生火铳?”
一个无比惊讶的声音。
不是尤定宇,而是来自尤见田,他惊讶的望着侄子。
“是。”
尤振武报以肯定的回答,
“振武,自生火铳可不是一般的器物,那么多的巧手工匠,京师兵杖局和西安火器厂都不能造出,咱中卫所小门小地,你又没有制过火器,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尤见田少有的皱起眉头,一脸严肃的望着尤振武,语有提醒。
尤振武早有准备,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上前两步,双手递给尤见田:“二叔请看。”
“这是什么?”尤见田接住问。
“这是我亲手所画,自生火铳的制造图纸……”
“哦?”
尤见田眉毛一挑,惊奇了,急忙打开了看。
只看了几眼,他脸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
--和老爷子不同,尤见田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