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便传来消息,河上村被人屠村了,昨夜村中只逃出几个孩子,跑到旁边的河下村求救。
河上村平日里便臭名昭著,那群吃过人的恶汉,死也是死有余辜,没人会为他们报仇,更何况是在如今这慌乱的边陲,更没有人去管。
昨天夜里,俞白杀的人,应该就是河上村的人。
“第一次杀人,都这样,我当时杀人的时候,想起来手就会抖,接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慢慢地,你习惯了也就好了。”
盯着雨幕,钟鸣轻描淡写说了一段他拿折刀杀人的事情,还将红木折刀掏出来给俞白看。
玩把着红木折刀,俞白吸吸鼻子,轻声道“我不怕杀人,我娘说过,想要成为一名大剑仙,我要杀很多人,必须有一份杀心证道的坚定,只是……”
顿了半响,俞白才继续道“我没想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竟然能将孩子拿来给男人挡剑,更没想到,她能把孩子丢出去,为了男人拼死也要用镰刀砍我。”
这个问题,钟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河上村的那群人,比淤泥村的村民要狠许多,他们在战争中靠吃人肉活下来,很多时候,都是换着孩子吃。
易子而食,说的就是这群人。
兴许在他们眼中,一个能持刀杀人的汉子,比一个需要人养活的孩子重要很多。
思索半响,他们两人谁也没做声。
屋外的雨水更大了,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将钟鸣的鞋子都溅湿了。
钟鸣才道“我感觉,你不应该当那把装饰用的银剑,你看,那把银剑如此容易便折断,你要是真的要当剑仙,应该像保护你的那把青铜大剑……杀人的剑,重要坚韧且锋利。”
顺手将红木折刀递还给钟鸣,俞白长叹“兴许吧。”
瞥了眼那把断剑,俞白将它捡起来,狠狠地扔到雨幕中,大概是扯动了伤口,疼得她秀眉紧皱。
受了昨夜的刺激,又加之当下无助,受过钟鸣的照顾,俞白终于打开她那久闭的心扉,她又道“我的命里只能当个杀人无数的剑仙,我娘是大剑仙,我爹是剑仙宫主,我爷爷是千古剑帝,我姥姥是我们那座世间最强女剑仙……
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也应该当个大剑仙。”
果然俞白的来历不简单,听她的意思,剑崖的宫主,就应该是他父亲。
钟鸣着实有几分羡慕,他道“这样挺好啊,你家这么厉害,天赋优秀,等将来,你也一定能是个举世闻名的大剑仙。”
苦笑着,俞白摇摇头“我不行,我天赋不好,很难成为大剑仙。
在我们那,要当剑仙不是努力就行的,还要讲究天赋,当剑仙便要有剑骨,宫里的人都有剑骨,小玲有,阿三有,就连看门的华伯都有,只有我生来便是残缺身躯,没有剑骨。
我娘说,我想当剑仙,只能杀人,等我有一天血染双手,浴血重生,我就能有一条血剑骨,才能有当剑仙的资格。”
一时间,钟鸣听痴了,他又想起前世天桥下老瞎子给他说过,他也是血手人屠阎罗命。
惺惺相惜,又苦命相连的感觉。
拍拍俞白的胳膊,钟鸣道“别这么悲观,人各有命,兴许你不当剑仙也可以,没必要非要当剑仙,如果你不喜欢杀人,不杀就好。”
“能吗?”
又是摇头苦笑,俞白站起身来,她兴许坐久了身子酸,扭扭腰肢,进入屋中躺下。
面壁而躺,俞白又开始发呆。
钟鸣意识到,他大概是说错了话,不站在俞白的位置,他永远体会不到俞白的无奈。
别说反抗命运,就算是逃避命运,都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钟鸣叹了口气,等他回头的时候,那把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