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
他看上去沧桑了好多,从前那么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现在却皮肤粗糙,连胡子都长得有一寸长了,他以前明明那么讲究,每次都要刮得很干净。
沈南依她想了想,掏出匕首,把他的胡子也顺便刮了。
这样看着,就精神多了。
她又从怀里掏出她削好的那支簪子,这是她削的最好看的一支,打磨得非常光滑,她甚至还上了桐油,外形和宋砚给她做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她把簪子别在宋砚头上,嗯,的确很好看。她想了想,又把簪子取下来,用手帕包好,放进他的包袱里。就这样戴在头上,万一他夜晚翻身弄掉了,明早都不一定会发现。
沈南依见他的钱袋瘪瘪的,又从自己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进宋砚的钱袋里,这里离京师不远了,这些应该够花,只要把他平安送回家……
她进来之前,稍微用了点药,这个药有效时间不长,而且现在是子时,房里亮着灯多半会引起注意,她不便久留。
沈南依给宋砚掖好被子,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
“哎,你怎么睡了一觉,胡子没了?”马车夫揉着眼睛惊问。
“啊?”宋砚伸手摸了摸,心里也不由一惊。难不成是他自己做梦刮的?他何时有了梦游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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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去结房钱时,发现钱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锭银子,当即一愣。他明明记得,昨日分明没有这么多钱的。
简单吃了早饭,二人便又匆匆上路。
马车颠颠簸簸地行进着,胳膊上的伤还疼着,宋砚歪头看了一眼那伤口,陡然又是一愣。
他分明记得,他昨日不是这样包扎的……
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炸开了,訇然作响。
他打开包袱找药瓶,倘若瓶里的药粉少了,就说明是真的有人重新给他上了药。
他一打开包袱,药瓶还没找到,便看到包袱里有一方姑娘家的手帕,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方帕子。
宋砚忐忑地拿起那帕子,一点一点地揭开,一枚黑质红纹的兰花簪子陡然呈现在眼前。
他记的很清楚,他曾经做过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是给南依做的!
是她,一定是她!
“停车——”宋砚握紧了簪子慌忙喊道。
“吁——”马车夫赶忙勒紧缰绳,“怎么了?”
宋砚急急忙忙跳下马车,四处张望,林子里空无一人。
“南依——”
宋砚声嘶力竭大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这里没有人啊,你在喊谁?”车夫问。
宋砚没有回答他。
一定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她既然来过,为什么不直接来见他?他有好多话想问她。
她为什么不肯见他……
宋砚失魂落魄地又四下望了望,只能再次攀上马车,“走吧。”
南依是在怪他吗?怪他这么久都没去寻他?可他是流放的钦犯,他不能离开清水县地界。
他找了的,他找了好久好久,可一点消息也没有。
宋砚只觉得心中酸涩。
他想起那夜,遇到那两个人时,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的身前,独自与那两个危险之人对峙。除了哥哥,这辈子还从未有人这样护着他。
驿道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积水遍布,马车缓缓行进,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
宋砚靠在车厢内,神思恍惚。
不远处,冷月道:“谷主,查清楚了,此前京师下了一个月的暴雨,前日才刚刚放晴。永宁河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