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后,孩儿知道后也是震惊不已。如今爆发大规模旱灾,若不及时赈灾稳定民心,万一生了民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都怪这个姚元昭!他太贪心了!才害得母后和朕这般为难!”明德帝嘟囔着嘴。
太后道:“你也别生气了,查办了就查办了吧,只是你舅舅少了个助力,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那姚元昭把事情办到这个份儿上,也是他罪有应得。你舅舅那儿,母后去同他分说清楚。”
明德帝乖巧地笑道:“多谢母后,还是母后心疼孩儿。”
太后笑道:“你知道就好。”
明德帝独自坐在勤政殿,回想着自己与他们的虚与委蛇,眼神逐渐变得阴鸷起来。
自他两岁即位起,太后和国舅便开始一步步把持朝政。他们在十几年的时间里排除异己,把自己的人一个个安插在各个职位上,如今朝堂上一大半都是他们的人。直到他十七岁,季闻卿带着所有中立派官员,联名上书,强烈要求陛下亲政,太后才迫不得已退居后宫。先帝的那些子嗣,这么多年来,被他们驱逐的驱逐,谋害的谋害,嫁人的嫁人,如今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从小到大,他一直表现得十分乖巧听话,因为他知道,倘若他和他们不是一条心,以他的处境,根本无力和他们抗衡。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敢让后宫有子嗣的原因。因为一旦他有了子嗣,若太后他们发现他有二心,恐怕他很快会被取而代之。毕竟,一个小孩子总会比一个大人听话。
原先有一批立场坚定的官员团结在季闻卿麾下,这些年却他们被一个一个明里暗里清理出朝堂。季闻卿蛰伏起来之后,他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艰难。他挣扎了那么多次,才好不容易争取到如今的局面,眼看着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他一定要沉住气。
宋弈带着明德帝的诏书,雷厉风行,很快便筹集了第一批“捐粮”。
第一批粮食运往灾区,他又紧接着去周边府衙和大户那里借粮。
因为他手中握着陛下的诏书,诏书上明确要求各方要全力配合他征调粮食物资,各府衙也就不敢怠慢。而对于那些豪商,宋弈打着明德帝的名义向他们借粮,若借粮达到一定数量,便可获得陛下御赐的“丹心报国”牌匾一块,还能拿到少量的利息。
那些豪商将牌匾往家里一挂,那感觉简直无异于“精忠报国”,荣耀无比!
雪泥归鸿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