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再往左些!哎呀过了过了!右边!往右边去点儿!”
“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你站远些看着点儿啊!”
“行了行了!就这样刚刚好!”
在媳妇儿苛刻的要求下,钱木匠颤颤巍巍的将对联横批贴在门楣上。
此时屋子里烧着热炕,秦小妹和李树对坐在炕上,手里都拿着剪刀在剪窗花。
院子里,钱庆春正磨刀准备切肉做饭,丧彪则坐在他身边舔着大嘴唇子,等着开饭。
年三十,也称辞旧迎新之际,在乡下地方这可是比初一十五还要重要的日子。
一大早秦小妹就梳好辫子,扎上红头绳,提着白酒、糕饼领着李树和丧彪来了干亲老钱家,今年他们要一起过年。
年节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不管是手艺人还是庄稼汉,又或者是大厂里的工人师傅,忙活了一整年大家都是要放假的。
就连李树这个小学徒,也放假有了自己的时间。
他那个家里虽然还有亲爹和奶奶,但如果说过年人都该和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团聚在一起的话,那李树肯定是更愿意和秦小妹待在一起的。
钱家也知道干女儿有这么个小兄弟在小溪沟村学手艺,便特意提前两天邀请了他年三十一起来家里过。
这才有了众人欢聚一堂,各自忙碌,给家里添喜添福,准备过年的喜庆一幕。
要是往年的这时候,钱老大一家和他家那个讨人厌的孙子一定老早就来蹭吃蹭喝了。
今年闹了一场不再来往倒是好事,难得过年这么高兴,看不见讨人厌的家伙心里就是痛快。
正这么想着呐,就听虚掩的大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站在梯子上的钱木匠和在院儿里磨刀的钱庆春回头一看。
豁~真是想啥来啥。
“黑将军!哈哈哈!娘!我要黑将军!让我摸让我摸!”
这熟悉的声音,听的屋里的秦小妹一愣,探头往外头瞧了一眼。
巧了不是,之前找茬和她吵过架的母子二人和一对中年夫妇一起,到家里来了。
院子里的丧彪没惯着冲上来就要抓它尾巴的小男孩,退开两步摆出了进攻姿势,龇牙咧嘴的一声低吼,气势十足。
把那孩子吓的,愣了一下后,就大哭起来。
这狗长的大,又壮实,站起来都快能赶上秦小妹的个头了,冷不丁这么一发威,就是大人也会被吓一跳,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去惹它。
易枝兰除外。
“去!去!哪儿来的疯狗!敢吓我儿子,看我不踢死你!有没有人管管啦!”她自己到人家里来,逗弄人家院子里的狗,还有理发脾气,真是奇葩中的佼佼者。
知道她是想引起院儿里人的注意,从而让人家主动和她说话,钱木匠怎么能遂了她的愿?噔噔噔从梯子上爬下来,目不斜视的就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钱大娘和秦小妹肯定是不会主动出声的,李树则是安安静静的剪着自己手里的窗花,连多余的话都没问一句。
吃了闭门羹,易枝兰有点儿不高兴,瘪了瘪嘴一个劲儿的拿眼神示意儿子有余。
小孩子不懂事,他开口总比大人合适些。
明白了母亲的意思,钱有余便走到闷头磨刀的钱庆春身边。
流着口水一脸不太聪明的说:“堂叔,你磨刀是要杀鸡吗?有余馋鸡了,也想吃鸡哩。”
吃鸡?还真敢想!
停下磨刀的动作,钱庆春狠狠瞪了装没事儿人的易枝兰一眼,转身也要回屋里去。
母子二人接连落败,钱老大两口子终于坐不住了,急忙出声喊:“庆春!好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嘛,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哪儿有客人上门来拜年把人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