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余下的众位夫人、小姐便也识趣地散场了。
沈夫人和熟识的几位夫人同路,出了角门看到了沈府的马车,沈顾行牵着马等在那里。
沈夫人和姑母共乘一辆马车,若锦、如晔和褚颜留在公主别苑,只有沈顾行和江风各骑一马同去。
如晔撅着嘴不高兴,沈夫人直接无视上了马车,沈姑母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她原本也有心思撮合沈顾行和她的继女,可越到后来越发觉竞争力不足,如晔既比不上县主家的势力,也比不上江风与沈顾行的情意,她只能放弃。
沈顾行先护着江风上马,然后回身对三个女孩说:“我们送母亲和姑母安顿好就回。”
香积寺南临镐河,北接樊川,掩映在群山和参天巨树之间,上山的路并不宽阔,只能容一辆马车,如果对向有车辆过来,要提前找宽敞的地方互相让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偶有日光照射下来也觉得寒冷。两侧泉水撞击崖石,响声幽咽,深山云峰处传来阵阵钟声。这样的空潭隐蔽之地,的确能让人放弃邪念妄想。
寺院香火旺盛,往来的官眷极多,寺里便单辟出来几处院落作为香客留宿之用。沈顾行早已差人定了两间房,此时已收拾妥当,两位夫人毕竟上了年纪,折腾了一上午都歇息去了。
沈顾行和江风告退出来,并不下山,而是一路折转到大雄宝殿后院。但见两株参天古槐立于院中,树干相互趋近,树冠在空中相拥,树根在地下缠绕。
“这棵姻缘树灵验极了,阿佐和张小姐的姻缘锁就挂在树上。”沈顾行看着古树,跟江风介绍道。
细看之下,果然树枝之上密密麻麻挂着铜锁,且都是一对一对的。
江风实在想不到古板木讷且无情趣的江佐竟然也信这个?!原来爱情确实可以让人变得……幼稚。
“姑娘可愿舍我一缕青丝?”
点头。
幼稚一回呗!反正也没啥损失。
两人各剪了一缕头发,放在小沙弥铺着的黄色绸布托盘上,托盘上还放着一对铜锁。高僧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两锁合扣,又将两人头发融为灰,分别放入钥匙孔内,再填粘稠状的物质,锁孔被封,这对铜锁便永生永世纠缠,再无法打开。
僧人将同心锁交给沈顾行,略伸手示意,沈顾行便登上早放在那里的梯子,将锁挂于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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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好后,僧人再次诵念经文,江沈双双跪于树前,双手合十,祈愿,三叩首。
两人踱步下山,江风捡了一片银杏叶,一边把玩着一边笑着说:“有点像是成亲。”
“成亲在于形,拜天地父母,无非是要取得外在的承认。而我们,是在交心。从此以后,我心里认定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一阵风过,银杏叶簌簌落下,两人在金黄的落叶中对望,这是跨越千年的凝视,这是不能泯于尘烟的承诺。林尽染于历史长河溯流而上,从凉州早春那一株杏花树下的怦然心动开始,终于在秋日漫山古树立下长相守的誓言。
两人因为在寺里耽搁了时间,即使纵马飞驰也还是晚了。
到公主府时,沈顾行的小厮无忧和悠然焦急地在门口等着。无忧在秋夜里满头大汗,一边牵马一边说:“公子可算回来了,巴陵郡王已派人出来打听好几回,快进去吧。”
一个小太监在前面引路,步子飞也似的,绕、穿、登七荤八素行了一大阵,终于听到嬉笑之声,一会儿又见一池湖水,对面灯火通明,人影婆娑,过了拱形木桥,终于到了。
并不是规规矩矩的宴席,只有太平公主单设一榻,榻的下首分别摆着桌几,上面却并没有人坐。
众人有行酒令的,有听曲的,有赏花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