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次,她却错了。
元聿烨并没有来,谁都没有来。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紧张起来。她一下子觉得,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元聿烨,她并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时间,仿佛又回到她初见他的时候,那样沉静冰冷的男子,那时候,对着他,她是害怕的。只因,她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读不懂他心中所想。
她不知,原来,在真正接触了之后,有一天,她与他竟还是会回到最初的时候。
景仁宫的消息是闭塞的,她并不曾从任何太监宫女的口中去探得些许有关外头的事情。这些,自然是因为他吩咐。
晚上,独自在房里,根本睡不着。
有些坐立不安。起了身,行至床边,开了窗,白天的时候下过雪,此刻的风吹上来,真冷啊。
一夜无眠。
因为有了元聿烨的口谕,她是不必去郁宁宫给太后请安的。尚妆有些怅然,他这么做,也许并不是为了保护她。她还记得,他说,为元政桓饯行,需要她,亲手斟一杯酒。
“呵”,不觉笑出声来。
她何尝不知,他是在用他的方式惩罚她。
先皇的遗诏他记在心里并没有忘记,他可以轻易地开口,要她亲手去做那件事。她是不能怪他的,那次在成王府,他曾说过的,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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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及至傍晚的时候,竟又下起雪来。
比之昨日的,还要大。
尚妆正呆坐在窗边,突然听太监尖声叫着:“皇上驾到—”
吃了一惊,本能地抬眸瞧去,从这个角度,是看不见门口的情形的。她到底惊愕了,将她随便去在这里,此刻下着雪呢,他却又来了。
宫女急急跑上来道:“娘娘,快些出去迎骂吧。”
迎驾,是啊,他现在是皇帝了。
叹了一声,随宫女出去,跪下行了大礼。满屋子的太监宫女都叫着“皇上万岁”。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入内,张公公忙帮他拂去肩头的雪花。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嘴角微动,上前轻扶了她起来。
“谢皇上。”尚妆低低地说着。
“走吧。”他握住她的小手。
尚妆吃了一惊。脱口问:“去哪里?”
他笑:“怎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朕说过的,待皇叔走的时候,朕亲自为他践行。”
瞧着面前男子的脸,身子微微一颤,就是今日了么? 也好,这件事,迟早都是要发生的。
元聿烨淡笑一声,用自己身上的裘貉裹住她娇小的身躯,如今他只一手,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尚妆心头一颤,低声道:“皇上还是自己去看,奴婢不要紧。他拧眉瞧了她一眼,执拗地裹住她的身子,开口道:“你可不再是奴仆了。“那是什么?”抬眸盯着。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是朕的修容。”她并不逃避,直直地问着:“皇上是忘了我们立下的字据了么?“没忘。”不像是为了解释,他又补上一句,“你离开之前,永远是朕的修容。
“皇上……”这个有区别么?
他却是皱了眉,一手拥住她朝外头走去,一面道:“走吧,可别让拖的皇叔等久了。”
说着,二人出了门。
张公公忙跑上来帮他们撑伞,却听元聿烨开口道:“不必跟了,都远远地跟着吧。一
张公公怔了下,也不敢说话,只呀咐了一干人等远远地跟着走。
尚妆被他拥着,有些局促,微微动了动,身边的男子突然唤她:“雩儿。”
尚妆微微吃了一惊,抬头,他却并不看向她。雪花落在他的发梢,晶莹的一片,她只瞧见他的侧脸,略显刚毅。听他问:“你有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