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嘴上的红油,脚步匆匆走进来问道:
“夫人,可是有事?”
高姝在自己的陪嫁大丫鬟面前,腰杆子可是挺得直直的,将心头的不爽一股脑地发泄在了红柚头上,骂道:
“你是耳聋了吗?本夫人叫了你十几声,你才听见?”
在高姝的理解里,红柚应该是守在门外的,一喊就能听见才是。
不曾想,红柚竟低头解释道:“不是的,夫人,奴婢并未守在房门外,管家安排我……在院子里吃席。”
吃席?
是了,拜堂成亲后,男方家总要办一场盛大的酒席招待各位来宾的。
初时,高姝没听出异常来。
但下一瞬,她突然觉出不对劲来,红柚只是个小奴婢,哪来的资格与那群尊贵的来宾同坐吃席?
于是乎,高姝厉声喝道:“放肆,居然敢撒谎,真当本夫人好糊弄?吃席哪里轮得上你,说,你方才去哪偷懒了!”
总之,高姝打死不信,嘉宾席里居然有红柚的一席之地。
红柚急忙辩解道:“夫人,奴婢真的没撒谎……今夜前来吃席的,全、全是……一些丫鬟婆子和小厮,没有一个贵客。”
高姝:???
怎么可能?
谁家娶正妻,没有贵客登门道贺?更何况是西南沈家和西南木府这样的豪门贵族举办的婚宴,更应该高朋满座才对!
“奴婢没撒谎,都是真的,但凡奴婢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红柚赌咒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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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姝难以置信地怔愣住。
难道红柚真的所言非虚?
不能吧?
正在她发怔时,那只大公鸡忽地张开翅膀跳了一下,好巧不巧跳到了高姝大腿上,这才把高姝给拉回了神。
回神后,高姝急于求证,冲过去火急火燎打开了房门。
结果……
放眼望去,整个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共摆了大概十来桌酒席。
而桌上坐着的……还真的没有一个达官贵人,全是一群身穿青布衣裳的奴才!
木府主人木邵衡和傅玉舒,更是双双没现身!
这寒酸的场面,哪里是迎娶什么沈夫人啊,简直比纳妾还要寒碜十倍呢。
沈家对高姝有多轻视,已经无需言语表达了,光是看这十桌酒席就看得明明白白了。
高姝的心脏难受得揪了起来,这与她想象中的出嫁……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这哪里是出嫁,简直是上赶着找虐来了!
~
还真的是找虐来了。
大婚之日没有一个名门望族登门道贺,吃席的只是一群低等的奴仆不说,直到子时过了,也不见新郎官沈奕笑归来。
于是乎,新婚之夜,高姝就开始孤零零地独守空房了。
可她哪里睡得着啊?
躲在被窝里硬是不争气地哭了半宿,直到哭累了体力不支,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似乎才刚睡着不久,大丫鬟红柚又把她给轻轻地推醒了:
“夫人,时辰不早了,等会您还要去王爷、王妃那边敬茶,该起了。”
敬茶?
高姝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今日是成亲的次日,新婚夫妇该去给公婆敬茶的。
虽说她成亲过于仓促,公婆压根没来得及进京,但镇边王的母亲老太君在啊,确实得去。
“好吧,我这就起床。”没睡饱的高姝打着哈欠,艰难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正要下床时,高姝忽地想起她的丈夫沈奕笑了,连忙问:
“昨夜姑爷几时回来的?怎的也不来新房里睡,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