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帮我浇菜!
于是我赶忙转移了话题,这小孩子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随便一个话题就能带跑偏。“对了小屁孩,还有七日便月初了,你可知到时我也要去上学堂了?”
“嘻嘻,此事我自然是知晓哒,老学究在堂上有提及过你。说大掌事叫他过去,连连叹气,也没说一句话,最后还是一旁的对谁都一副慈悲相的莲掌事给交代下来的。”他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小贝齿,话语里带着一丝难以隐藏的兴奋,“小树叶你可真厉害,我们学堂可从没有进过女弟子呢~”
我丢了一颗蚕豆进嘴里嚼,笑着“哦”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门派清一色男弟子,傻孩子。”
路风挠了挠小脑袋,笑的很是无邪,末了,他洗了手,在身上擦了擦,在我身旁寻了个凳子,爬了上去,看了会儿的不如从前的菜色,又目不转睛将我盯了好一会。
饶是被一个普通人瞧了半天,我也会不自在,更妄论是一张顶着明亮大眼珠子的肉嘟圆脸。
好一会,我终是忍不住放下碗筷,对上路风铜铃般地大眼睛,咀嚼完嘴里的萝卜干,而且明明没有做错事,我却满脸心虚:“小屁孩,小树叶脸上可是有肥嘟嘟的肉虫子,瞧把你看得,要不?”我犹豫了一会,恋恋不舍地将手里的鸡腿割爱递了过去。
其实,我原本就只是客气客气,路风向来不贪吃。
可这会儿,他却微微一笑,天真烂漫地看着我,眸光里波光闪闪,竟真接过我肥美多汁的鸡腿,美滋滋咬了上去。
呜呜……我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就只有一只腿了,我委屈地抿了抿嘴。可是我们做大人的,又不可以和小孩子斤斤计较哦,于是,我又撕了只盐焗鸡翅不情愿地撕咬了起来。
“小树叶,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就是说不上哪里。就……吧唧吧唧……”路风咽了口肉,眉头拧巴,倏尔他眼里闪着金光,探入我眸子,“就好像,你越活越年轻,越来越好看了,而且连说话都不再有气无力了。”
我自然知道小屁孩说的是何意,这段时日我没少睡觉,闭关的时日却很短暂,可真如莲掌事说的,此山头非同一般。
不足一月,我的腐气不仅荡然无存,四肢百骸内的经络更是畅通了不少,几乎是一瞬间,便可凝气聚丹,只可惜,气息一旦出了身体,携带的力量就被涤荡一空。
至此,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甚是纳闷啊~啊~
除开此类我能切身感受到的体内变化,在外人看来,却是我容貌和气息上的细微差异。
这小路风三天两头往我这头跑,一点点的变化,他定然难以察觉,而且他这个年纪,对皮相的认知还未有多大的选择性。
正是因为如此,其他人见我都唤我“老太婆”之类的称呼,而他,则将我当做一个平等的友人,以姓名相称。
也正因为路风干净纯粹的天性,我才与他处的异常舒适。不过……
我用视线将路风纯真无邪地脸细细描绘了一遍,可我也怕终有一日,外界的俗气会将他污浊了去。
我呵呵笑了几声,并没有表露心声,只是弯了眉眼,贼兮兮凑到他耳边,“这是小树叶的秘密。”
“狗屁秘密,只要是个修得道的,哪一个不会永葆容颜的小法术,更何况你们还是魔族,一个长生不老的古怪种族,不过,你是多懒啊,怎么修得这丑陋的皮相?”
没错,那头路风刚御剑消失在天际,这头,嘴上从不饶人的“汤圆”就开始冷嘲热讽。芝麻汤圆是我给他起的小名,名如其猪,肚子里一股子脏兮兮臭烘烘的黏糊状东西。
栏杆那头,阳光下的老白头紧张绷着一张脸,身子僵硬如一座雕像,任由怀里,如糯米的仔猪蹿上蹿下。当初要不是一只小肉猪贪玩,爬过口子,撒娇可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