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名潇,字书禅先生,今年二十七岁,独居于承德宫中。外人对这名皇家嫡子所知甚少,只听闻其清心寡欲,一心向佛,连字号都明摆着要皈依佛门。生母庄妃在幼子死于襁褓中后便不顾阻拦出家为尼,本要追随庄妃的大皇子却被强行留在了宫中。
大皇子是否知道,谋害了庄妃幼子的其实并不是三皇子冤死的母亲涟妃,而是皇后徐氏呢?
不过,无论大皇子知不知道,五年前的这桩案子都已有了决断,涟妃已被赐死了,大皇子何必到如今又去给三皇子下毒?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缘由?
陆昭凌对这座皇宫中的秘辛知道得太少,只能在心中胡乱猜测。
秋喜见陆昭凌这副心烦意乱的样子,又有点后悔自己多话,她对陆昭凌劝道“公主,怪奴婢多嘴了,兴许和大皇子无关。这事关重大,肯定还要再调查一段时日,你也别多想了。”
陆昭凌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叹口气道“嗯,你说的也对,我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白珩的身体。”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凤九“沈公子,我能去看看他吗?”
“明日复诊,你可跟着。”沈凤九道。
“太好了。”陆昭凌喜出望外,胸中舒了一口长气,“多谢公子。”
“玉我帮你扔了。”没想到沈凤九紧接着来了一句这样的话。
“你……”
此时桌上和沈凤九手中都已不见了那块二皇子送的玉佩,不知被沈凤九藏在了何处。陆昭凌哑口无言,觉得这位沈公子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还很任性。
“你很讨厌二皇子吗?”陆昭凌忍不住问。
然而沈凤九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回答别人的话。
他走到陆昭凌身前,伸手朝她掌心一压。
“给。”
放在陆昭凌手中的是一块质地细润、淡雅通透的昆山白玉,方形的玉牌上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负气含灵的雄鹿。
“这是为何?”陆昭凌姑且明白沈凤九给她玉牌的原因,但还是不太理解这人的逻辑。
“换了。”
沈凤九说完,拿桃花枝挑起包袱,也不打什么招呼,便径自走了。
陆昭凌看着窗外由近及远的青衫身影,步履轻盈,翩然若鹤,行至院门时侧眼瞥来,对视一刻,双眸中似有千尺之深的桃花潭水,深不见底。
沈凤九出了琅寰殿不远,便见到似乎已等候多时的二皇子。他手中还是握着那把上品的檀木折扇,笑意盎然地看着走向他的沈凤九,并不说话,只有一旁的太监阴阳怪气地说“二皇子殿下请沈凤九公子入康宁宫品茶。”
沈凤九却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从白玘一行人身边走过。倏忽间扬起一阵轻风,吹得他散落的发丝从白玘眼前拂过。他脚下始终不急不缓,白玘也并未阻拦,只是转了个身,目送着沈凤九渐渐走远。
等到眼中不见了青衫的身影,白玘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如何?”他背后本该空着的轿子里传来前日康宁宫内黑影的声音,依旧诡异沙哑不似人声,缓缓说道“高手。不可近身。”
白玘却并无愠色,反而欣然一笑。
“有趣得很。”
虽然说过只管祛毒,但沈凤九还是被皇上一道口谕留在了宫中,说是以防不测,要等三皇子痊愈才可离开。
沈凤九到此到没有不满,安然在永和宫住下了。
次日一大早,陆昭凌赶到永和宫的时候,沈凤九已然等在殿外。
“可以进去看他了吗?”陆昭凌一见到沈凤九,便急急忙忙问道。
“在睡。”沈凤九淡淡地说。
“那、那先不打扰他休息了,我等一会儿。”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