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出来的因果丝线,也跟着追向阴风吹卷而去的方向!
怎么回事?!
‘药方’不是从前遗留在这间古旧药铺里的东西?
而是药铺中的药师新开给患者的?!
今下那个看不见的患者就来取药方了?!
那个看不见的患者是厉诡,还是亡者意识?更或是其他无法揣测的事物?
药铺的药师今下又在何处?可是那个先前躺在摇椅上‘撸猫’的纸人?!
苏午一时间神思凌乱。
眼诡目光无法‘照看’到的这片区域,其中诸多隐秘,竟然也无法在苏午的八识心王、六天鬼眼之中呈现出来!
他一面转动念头,一面分出一缕渺渺之发,倏忽穿过后门门帘,缠绕在那缕稍纵即逝的因果丝线上,自身跟着追了过去!
巷弄顶上,枯萎发黑的葡萄藤缠绕在葡萄架上,在黑天的映衬下,越发凸显出衰败凋零的阴森感。
凌乱的阴影在砖石路面上肆意攀爬。
苏午跟着那缕因果丝线,穿过了狭窄弄堂,爬上了一道高坡。
高坡下,一座以木柱作为支撑,铺着茅草的房屋屹立在那里,它的门户朝向西侧的方向,在这座‘小茅屋’之后,立着座二层红砖洋楼。
二层红砖洋楼与高坡将小茅屋架在中间。
几块长木板铺在小茅屋顶上,形成了从高坡至二层洋楼的‘桥梁’。
在高坡右侧,一排大门齐开的木楼无声伫立,木楼门额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鸿发当铺’几个大字。
从虚空中穿过的因果丝线,便游入了高坡下的茅草屋里。
看了眼前头的二层红砖洋楼,苏午转下了高坡,站在那座茅草屋门前。茅草屋前头有一座鸡笼,鸡笼里堆着一堆带血的鸡毛,那鸡毛上的鲜血尚未干涸,血色通红,就像是这里的主人刚刚把一只鸡逮了出来,就地杀死,褪毛。
苏午捏起一根鸡毛,那根鸡毛在他手上却像是被施加了数百倍的时间流速一般,迅速腐烂,化为虚无。
他低头看了看腋下夹着的应急罐头。
应急罐头高扬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那座茅草屋,脖颈上羽毛根根炸起!
“你若觉得怕,便低下头。
我会把你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苏午低声说话道。
怀里的大公鸡不为所动,依旧高昂头颅。
见此情状,苏午一手端起一柄桃木剑,一手抱着应急罐头,推开了茅草屋的木门。
一张笨木床迎入眼帘。
本木床上方,房梁上,挂着一件血红的衣裳。
那衣裳的下摆还在不断滴落鲜血。
啪嗒,啪嗒……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木床青灰色的粗布床单上。
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茅草屋内!
在这阵血腥气之外,一缕缕诡韵溢发了出来!
房梁上!
那件血衣的衣袖里,徐徐‘长’出一双雪白色、被血液染透了、带着明显折痕的手掌。
房梁上的吊索荡荡悠悠。
一张画着腮红、贴着满头长发的纸人脸儿伸进吊索里,无神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闯进门内的苏午——它吊在房梁上,‘见’到有不速之客到来,却也仍旧一动不动——它今下却动弹不了!
茅草屋内,确实存在着一个厉诡!
那前往‘老郎药铺’抓药的患者,确实遇到了一个厉诡,厉诡今下就吊在‘它’的房梁上——那个患者,很可能依着老郎药铺中药师开出的方子来‘治诡’,就苏午现下看到的情形而言,这个药方真正起效了!
厉诡被吊在房梁上,动弹不得!
无法对走入茅草屋里的苏午展现丝毫杀人规律。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