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大人,恐怕要撑不住了。”秦再道抖落落在身上碎石块,有些不得劲儿的活动了一下左臂。
蚁贼的投石车数量很少,质量也不佳,但是却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推到了城下不远处,强行轰击城墙上,这也给守城主力中营造成了巨大杀伤。
一轮石弹下来,秦再道亲眼看到就有十余人被砸成血肉模糊的肉饼,而精神崩溃而逃跑被督战队斩杀的士卒也超过了十人。
蚁贼几乎是不惜血本的轮番发起攻击,依靠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在发动冲击,看样子是要凭借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来把固始给耗死。
先前的一场激战让这三个蚁军方阵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另外三个已经休整完毕的蚁军方阵正在稳步向前,横成两排的橹盾此时尚未举高,一旦踏入城墙上弓弩的射程,这些橹盾便会发挥巨大作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江烽回顾城墙上自己军队,民夫们正在忙不迭的用土袋填塞溃散的缺口,但是这样仓促填堵起来的效果只能说差强人意。
蚁军攻击重点显然放在了这些被敌军挖掘垮塌部位,这一波攻击这些地段又将是一个个地狱屠场。
周围的士卒们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无间隙的车轮战让士卒们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江烽瞅了一眼寥寥无几的抛石机,三十台抛石机现在只剩下八台,看样子其中两三台大概也就只能支撑不久了,蹶张弩几乎全数报废。
这个时候还是看起来最普通不过的弓箭最为可靠,当然最终决定胜负还是得靠真刀真枪的白刃战来决定。
凝固的血浆让江烽手上有些不得劲,随手在自己战袍上擦拭了一下,有些乏力的双臂这个时候才觉得酸软。
江烽已经记不清自己手刃了几名蚁贼了,但在白腊大枪寸断之前,至少饱饮了十五名以上蚁贼的鲜血,而手中这柄略略有些卷刃的横刀也掠过不少于十名蚁贼的肌体吧?
秦再道这个家伙还想和自己比试一番看谁能手刃更多蚁贼,江烽没有理睬对方的挑战,临阵冲杀偶而为之可以,但若是屡屡得手,只能说明自己这个主帅做得太不称职。
“来了!兔崽子们,快起来,准备战斗!”谷明海嘶哑的声音在墙头上显得格外刺耳,活象一头发情的公鸭。
原本安静的城墙上顿时活泛起来,士卒们纷纷重新进入站位,而仅存的抛石机也开始装弹准备新一轮的打击。
战争来得总是那样简单而残酷。
密集的箭雨并不能阻挡成梯次猛攻的蚁军,随着高耸的云梯不断搭扣在城墙垛口上,无数蚁贼舍生忘死的发起冲锋,城头上的士卒们不断将云梯浇上桐油然后纵火焚烧,而更多的云梯则靠上来。
数台简陋无比的巢车和临冲也开始逼近城墙,巢车上蚁贼的弓箭手开始进行压制性的射击,这给城墙上的守御士卒带来相当大的损失。
终于有两三台临冲冒着抛石机的猛烈轰击抵近了城墙,蜂拥而上的蚁贼立即就与固始军士卒在城头上展开了空前激烈的争夺战。
江烽手中的横刀掠起阵阵青波血雾,凛冽的刀气纵横飞舞,两丈之内都可以感受到那逼人的森森杀意。
几乎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蚁贼仆地不起,喷洒出来的血迹已然扑满江烽全身,甚至连整个面部都是斑斑点点。
身后的预备队都是江烽从光州牙军中精选出来足以以一敌十的强手,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是实打实的杀戮机器。
或联手合击,或如劈波斩浪,预备队的出现很快就将两台临冲带来的威胁扫荡得一乾二净,但是仅仅是这样一场冲击已经让城墙上留下了不下百具固始军士卒的尸体,蚁贼的疯狂程度可见一斑。
“轰!”“轰!”
江烽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又是某一处城墙被抵近作业的尖顶木驴中的蚁贼给挖掘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