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于一身，本就是天地之间的窃贼。

再比如仙凡之分，在绝大多数修行者的眼中，凡人不可杀，是怕自身积累业障、耽误修行，日后天道降下天谴。

而在凡人眼中，高来高去的修行者，又是神仙中人，和他们是不同的，也是高高在上，无法去攀附的。

这不对，在杨戬看来，这并不对。

生灵皆是生灵，不因缘法而变，不因气运而乱；凡人、修士，大能、乞丐，其实都是这片天地之间生存的灵，一点真灵不昧，身死轮回转身。

杨戬念及于此，轻声一叹。

如今的洪荒，拳头便是真理，法力便是正义。

圣人无敌，故圣人为圣人；若有一日圣人被打下神坛，这朝圣古路，是不是也该换个名字？

“看那，”龙首老者突然有些激动，指向了左侧。

杨戬抬头看去，心中肃然，面容也有些严肃。

他看到了，九条宏伟无比的巨龙，一条龙咬住另一条龙的尾，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延伸进了混沌海。

这……

“混沌海中，阴阳无序，乾坤不明，在朝圣古路之中，有时能看到当年残留的景象。”

龙首老者这般一解释，顿时佐证了杨戬心中所想。

朝圣古路，便是这般，由远古之龙的身躯，一点点搭建而成！

为了龙族得以延续，为了那最后一丝洗干净破碎洪荒之业障的可能，为了能让龙族子弟继续在这片天地中生存，龙族付出了这般惨痛的代价。

无尽朝圣古路，到底有多少龙骨，埋葬了多少龙魂！

杨戬叹了口气，对远古之事并不做任何评说，只是心中觉得这莫名有些悲壮，对龙族如今的隐忍，也多了几分理解。

得之不易，故无比珍惜。

朝圣古路之中，总会有一道道流光划过，那是修士或者修士所驾宝船所留下的尾光。

这一路欣赏风景，其实也不算枯燥，时而施展遁法，时而变幻方向，走了差不多三日，一行人终于停下。

“二爷，前面要走一段混沌，”龙首长老笑道，“马上就到了。”

“好。”杨戬点点头，一行人在这段古路所留的一处侧门冲出，在混沌海中沉浮了一阵。

只有功成金仙，方才能勉强抵挡混沌对自身之道的‘溶解’之力，而只有成就大罗，才能在混沌中遨游，寻找到自己想要去的方向。

杨戬自己试了下，发现他在混沌海中并不会迷失，但因元神修为有限，也无法搜寻太远，基本就属于半瞎的状态。

所幸有龙族诸高手随行，他就像是走过场一般，去找到那毒蛟，然后‘替天行道’便是了。

飞了不多久，前方云雾翻滚，灰蒙蒙的雾气中，忽而有一道金光闪烁。

那是一缕太阳星之精，越过无尽混沌之阻隔，投到了此地。

但凡有这道金光，便证明这里就存在一处能投影星辰日月的世界！

杨戬双目绽放神光，朝着前方搜了过去，果然看到了被灰蒙蒙雾气包裹起来的一座小小的‘石块’。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

他们看到了那小千世界之所在，但想飞过去，却足足花费了两日的功夫，还差点迷失在混沌海之中！

终于，他们闯入了一片薄弱的虚空，看向了前方那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天地。

这里只有一块陆地构架，一半的陆地被湛蓝色的海水所覆盖，另一半则是宽阔的大地。

临海区域是一片平原，应该是河流冲击出来的平原，地产富饶，有百多座大城，小镇村落星罗密布，十分繁华。

离着海越远，地势越发高阔，近半都是山林。

在山林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