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不会知道,他也不希望江云娆知道。
她只需要好好做裴琰受宠的妃子,知道了这些事反而只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他站在暗处远远着便是。
裴琰靠在龙椅上,登基三年,那帝王自持的清贵威严之感早已凝练在身上,语声不急不缓传来:
“兰因今日入宫来所谓何事?”
鹤兰因平复好思绪后道:
“臣是来问问,皇上如今对四大世家到底如何想的?之前的计划,可曾有变?”
皇帝偏宠江云娆本是计划的一环,不过鹤兰因还是有些担心的,他怕裴琰因情乱事,又怕将来一切都是秉公处理。
裴琰毫不犹豫的道:“不变,按计划行事。”
鹤兰因转着左手拇指上新换的玉扳指,回道:
“臣在朝野中也听见了风声,皇上屋及乌扶持江家做给了满朝文武,如今这朝堂的风向已然有所变化。
这背地里的江赵两家,不知会不会反目成仇,还是可以和解,如同之前一样默默合作着。”
裴琰冷冽的眉骨动了动,他立在龙台上昂着下巴:
“朕想的便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瓦解彼此的信任。
四大世家在朕登基以后,已经让朕很头痛了,若是江赵两大世家再抱团取暖,将来朝堂的毒瘤便不好铲除。”
从前赵家显威,江家藏拙,但江赵两家一直在背地里勾连,
这些事儿裴琰的暗夜山都查到过,只是对方做得很隐秘,并未留下什么有罪的证据下来。
只要裴琰的新政推行政策对江赵有害,这两家立马同仇敌忾。
鹤兰因眼神的余光送那些礼品上收了回来:
“皇上诛心之计,臣想着一定会起作用,权臣相互之间猜忌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皇上将来亲自手刃江家时,不知道您是否还能做到心无旁骛的手起刀落。”
他试探着裴琰的语气,若真到抉择的时候,裴琰与江云娆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做过夫妻,不知裴琰会如何选择。
裴琰微垂着两眼,坐回了那冰冷的龙椅之上,神色沉沉:“你是在问江家女对吧?”
鹤兰因颔首。
裴琰冷声道:“朕,秉公处理。”
鹤兰因缓缓抬起头着高坐在龙椅之上的裴琰,这依旧是他认识的那个阴狠冷漠,无心无情的帝王,从未变过。
若真是到了那时,裴琰大抵是不会放过江云娆了,零星脆弱的男女之情,在江山帝位面前不值一提。
“那臣便放心了,臣一开始还会担心皇上因为娴婉仪会觉得为难。”
裴琰眼前虚晃了一下江云娆的音容笑貌,锋利的眉骨上便陡然染了一层冷戾的霜雪,一阵寒霜自心上刮过身体的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