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
永昌伯孟冬远迎娶第三任夫人,孟家的亲朋好友前来喝喜酒,由于府里如今没有宗妇主事,嫡次女孟瑾玉又不成气候,不能独当一面,只得孟老夫人亲自操持宴会。
今日永昌伯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去年九月那场阴霾仿佛不曾出现过。
孟冬远是新郎官,忙的很,孟老夫人精神抖擞地招呼来喝喜酒的女眷,孟瑾玉也在帮忙招呼同龄的女眷,孟承章与孟承兴、以及伯府管家在招呼男宾。
父亲要续娶,母亲要改嫁,这两件大事都是做子女的无法阻止的,孟瑾瑶内心毫无波动,与顾景熙到孟家参加喜宴的时候,孟家已经来了不少客人,热闹得很。
夫妻俩先去拜见长辈。
孟老夫人到他们夫妻,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大孙女虽然是个白眼狼,但关键时刻还能撑门面,这种场合他们夫妻能出现,孟家就多一份体面,方才已有夫人问及他们夫妻来了没有,没到人时,她一颗心都悬着。
“孙女给祖母请安。”
“孙婿给祖母请安。”
在诸位宾客面前,孟瑾瑶夫妻也给足了孟老夫人颜面,仿佛祖孙之间从来没有过矛盾。
孟老夫人和颜悦色道:“不必多礼,快坐下话吧。”
得知长姐和姐夫来了,孟承章与孟承兴都去见长姐和姐夫。
寒暄一阵,顾景熙便要离开后院,去前院跟其他男宾一起。
“承兴,你好好招呼你大姐夫。”
孟老夫人罢,给最疼的孙子递了个眼神,就大孙女婿的身份,孙子跟他若是能增进关系,以后也能得到提携。
孟承兴意会了祖母的意思,可他面对这个姐夫有压力,不敢套近乎,每次遇上都是敬而远之。
倒是孟承章应付得游刃有余,不卑不亢的,而顾景熙也明显对孟承章态度更温和。
后院女眷多,但今日来的客人里,身分最高的就是孟瑾瑶夫妻了,以前来孟家做客没怎么把孟瑾瑶放在眼里,都是对孟瑾玉态度亲切,如今倒是围着孟瑾瑶话了。
孟瑾玉自从去年九月那件事后,就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了,旁人因为她母亲的关系,连带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偏见,而她的胞弟孟承兴受到的影响远不及她,第一次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待孟瑾瑶将围在身边的客人打发走,终于等得片刻清净时,孟瑾玉缓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了句:“大姐姐起来很得意?”
孟瑾瑶冷不丁的听到这话,抬头觑她一眼,不明白她又要发哪门子的疯,不咸不淡道:“二妹妹觉得是,那就是吧。”
孟瑾玉嗤笑一声,不屑道:“你有今日,不过是靠男人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等哪天你年老色衰,大姐夫估计都不会多瞧你一眼,父亲当日也很我母亲,可等我母亲人老珠黄之后,他的心就被年轻貌美的妾室勾走了。”
闻言,孟瑾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二妹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过好当下最重要,以后会如何谁也不准,至少我现在还能靠着这张脸讨你姐夫欢心,不是吗?”
孟瑾玉嘲弄道:“以色侍人,终究是不能长久的。”
孟瑾瑶也不恼,淡声回应:“二妹妹从就是有青云志的人,本事也大,凭着自己的本事也能过得很好,可千万别像我这般,靠一张脸讨人欢心。”
孟瑾玉脸色微变:“你……”
孟瑾瑶没再搭理她,对身边的丫鬟道:“清秋,凝冬,我乏了,我们去那边凉亭歇一歇。”
凝冬皱着眉头:“夫人,二姑娘话也太难听了,侯爷才不是只喜欢您的脸。”
孟瑾瑶不甚在意道:“她认定真相就是如此,跟她这些也无用,不必跟她理论这些,多了都是浪费口舌。且今日时间不对,不宜跟她起什么争执,破坏父亲婚礼的不孝罪名,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