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个干净,偌大侯府滔天富贵拱手让人。
虎毒不食子,在姑母这里竟是句空话。
想到这里,赵永阳神色倏而一凛。
——亲儿子都尚且如此,更遑论区区侄子。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会吃人的母老虎,古人诚不欺我。
以后对这位姑母,他需得提起十足精神应对才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人,谁知道哪句话不对就会被她记恨上。
若她心思再坏些,在祖母跟前随便吹个耳边风,依祖母那偏到没边的心眼,自己指定要去跟承志表弟作伴。
——这绝对不能够!!
想通了其中厉害,赵永阳眼中不屈渐渐消失,或者是隐藏在了深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忍辱负重的千斤压力,和愿卧薪尝胆以谋他日的坚定!
群狼环伺,可恨他身边竟空无一人。
也罢,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磨其心性,这许就是上天给他的考验,他必然会坚持到底,坚持到成功的那一刻!
赵永阳咬紧牙关,暗暗握拳。
赵瑾眼睁睁看着短短片刻之间,赵永阳从眼神到脸色,再到周身气质颠覆性的变化,在心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短短片刻,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赵夫人倒是见怪不怪,连话都懒得多。
显然赵永阳这瞎脑补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临离开前,赵永阳行了进来之后最恭敬的一个礼:“姑母放心,侄儿必定为您紧紧盯好京郊的庄子建造,不叫您费半分心!”
赵瑾……赵瑾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忽然变的听话,还这么顺从乖巧,叫她一点折磨人的快感都没有了。
敏锐察觉到她话里的无力和不知名的难受,赵永阳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他卑微至此,姑母竟还是不满意么?
那他日后要面临的磋磨和磨难又该有多少。
至亲骨肉,便当真要这样勾心斗角,兵戎相见么。
他眼中渐渐悲伤弥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悲凉。
赵瑾皱眉看着他,她连为难都不屑于为难他了,还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做什么?
这孩子脑子是有病么?
赵夫人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赶在赵永阳前头开口:“天色不早了,还赖着做什么,叫你姑母管膳么?”
“姑母长日事忙,孙儿不敢劳烦。”赵永阳忙道。
“那便走,回去给我跪祠堂!”赵夫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赵瑾摇了摇头。
林子大了,什么深井冰都敢出来晃了。
将赵永阳去京郊的事吩咐下去后,她就叫了卫封进府商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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